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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得逞,眼底流露几分笑意。

    也许是因为伤口的疼痛亦或是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缘由,少年的眼底仍是倦怠的,即便是对她笑,也总有几分潜藏的异样。

    只是和戚寸心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他便又困倦地闭上眼睛,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清浅。

    戚寸心听见珠帘外柳絮小声的轻唤,便坐起身来,原想出声让少年将铃铛解开,可目光却又不自禁停留在他的面庞。

    “缈缈。”

    她唤了一声。

    “你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她已经为此犹豫了好久,却是到今天,到此刻,才试探着问出口。

    他真的睡着了吗?

    她不知道。

    她静静地看着他,见他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反应,好似真的陷入了睡梦中一般。

    戚寸心忍不住俯下身,抱住他。

    在她侧过脸,下巴抵在他肩上时,她并没有看见他的睫毛细微地颤了一下。

    “没有的话,也没有关系。”

    她的声音离他的耳朵好近,温柔得不像话。

    反正,是她曾经和他约定好的,他不愿说的事,她也不愿意为求一个前因后果而揭露他的伤疤。

    她本想开诚布公地同他谈一谈,她希望他不要再做那样的试探,也不希望他总是这样不安。

    可是,他们原本就和普通的夫妻不太一样。

    也许,是他不一样。

    她无论在言语上如何明说,也不能消解他心头万分之一的不安,他总是敏感的,总是患得患失。

    自裴南亭死后的那个雨夜,在裴府的灵堂前,他在雨里问她:“娘子,你听到什么了?”

    那个时候,戚寸心就知道,他有太多血淋淋的伤口都藏在心底,日夜淌血,从未愈合。

    那是他的伤口,也是他的尊严。

    她不能触碰,只能糊涂。

    第60章

    “罗希光的妻子与父母都死了,就在前夜,殿下与臣等还未出彩戏园时,他一家人就都被杀了。”

    徐允嘉站在内殿里,恭敬地禀报。

    “证据不都握在罗希光手里么?那柯嗣既已看出罗希光将证据交给了徐世子,又为何要遣人去杀罗希光的一家老小?”丹玉眉头紧皱。

    柯嗣便是那位彩戏园的柯总管。

    “怕是担心罗希光手中的证据未必只有他交给徐山岚的那些。”谢缈依靠在床榻上,身后半开的窗棂外倾落大片明净天光,他在其中,眉眼明净,漫不经心地瞧着手中的信笺。

    “不错,罗家的确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徐允嘉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可惜,罗希光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推断出彩戏园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不是那个像头熊似的家伙?”丹玉挠头。

    他还记得前天夜里在彩戏园地下瞧见的那个身形臃肿的中年男人,那人便自称是彩戏园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