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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亭。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时有些说不下去了。

    可憾南亭,身在沙场却并非死于沙场。

    “您的腿是走不动了?”谢缈清淡的嗓音打破他的恍惚沉思。

    “如何?太子殿下莫非还要发善心背我这个老头子?”裴寄清收敛情绪,笑了一声。

    谢缈扯唇,“舅舅,我娘子还病着,便不同您一道了。”

    说罢,少年便率先往前去了。

    裴寄清在后头看着那道紫棠色的身影,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但他拄着拐,由一名宦官扶着还没走出多远,便有一行宫人抬着步辇来了。

    “裴太傅,请。”

    一名宦官上前来恭敬地唤了声。

    裴寄清不动声色,打量着那步辇上刻的四龙纹,便知是东宫来的。

    他面上笑意更浓,点了点头,便由着人扶上步辇,往皎龙门去。

    裴府的马车,就停在那儿。

    ——

    紫垣河上总有一片忽浓忽淡的雾气弥漫,白鹤展翅掠水而过,戚寸心坐在楼上的窗畔,迎面便有微润的清风拂面。

    “不是跟你说过了,病既还没好,便不必着急过来。”周靖丰听见她咳嗽,便伸手将窗户合上。

    “先生,我就是想来见见您。”

    戚寸心抿了口热茶,嗓子好了些,脸色仍然有些不好。

    “贺久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能因为这世上之人崇尚心性坚,敢为义字死之志士,便去要求一个普通百姓也应如此,肯割肉喂鹰的圣人毕竟是少数,这世上大多数人并非是不良善,只是有所惧,有所难,若是太平盛世,他未必会面临此等抉择,更不会一念之差杀了恩人又为此痛苦难当,难以原谅自己。”

    周靖丰大抵明白戚寸心为什么想来见他,眼下她身边除了裴寄清,便只有他这么一个长辈可以依靠,他也明白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姑娘,却亲眼见证自己唯一的朋友成了战争与政治交织之下的血淋淋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