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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怔怔看他,便见他露出一个笑,又对她说,“我在月童还有母妃。”

    “金源布政使江同庆是江玉祥的侄儿,江玉祥曾是父皇麾下的副将,父皇登位后他便成了龙武将军,如今江玉祥驻军苍州,稳坐三省总督之位,我此去金源,也不算祸事。”

    “你是说……拉拢江同庆?”吴氏一瞬恍然,“如今太子势盛,若真能得江玉祥支持,我们母子或能解此困局。”

    谢詹泽微微一笑,“母妃宽心,不论父皇心中如何打算,我自有我的一番筹谋。”

    “太子。”他蓦地提起今夜于殿前用一双眼睛半露嘲讽般轻睨他的那个红衣少年,他的声音变得很轻,“我不在月童又如何?他也不会好过的。”

    安抚过吴氏,谢詹泽出了阳春宫,由宫人提着灯笼,穿过朱红宫巷,于万般寂静中回到萍野殿。

    寝殿还亮着灯,但他却没推门进去,反而去了书房。

    在门前的阶上坐着,他手中抱了坛酒,黑夜掩盖下,他面上少了些笑意,多了几分阴沉的颓色。

    “殿下。”

    一道女声轻轻落地,犹带几分担忧。

    谢詹泽抬首瞧见来人,便朝她招了招手,“冬霜,过来。”

    那宫娥扶灯而来,掌中烛火照亮她柔美的面庞。

    她微微垂首,露出一截凝白的颈子,一根纤细的金质链子穿着一颗浑圆的珠子,是雪白的,却又不像珍珠。

    谢詹泽极少表露出这样的一面,或是喝多了酒,人已有几分醺醺然,他轻抚她的面庞,“我去金源,你可还要跟着我?”

    “殿下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

    冬霜一双眼睛专注地望着他。

    而值此静谧的夜,谢詹泽兀自凝视她半晌,如此浓黑的夜色,唯有她手捧的灯笼光华柔亮,他将她抱进怀里,一时无言。

    冬霜始终的安静柔顺的,一手轻抚他的后背,抬眼却蓦地对上不远处廊内的一道纤瘦身影。

    赵栖雁久等谢詹泽不归,屋内的灯燃了半夜,她始终无眠,乍听侍女说谢詹泽去了书房,她便披上衣裳,急匆匆地过来了。

    却不料,

    总是衣衫整齐,温润守礼的丈夫,此时却坐在石阶上,不在意那满阶的尘灰,不拘泥君子仪态,手捧一坛烈酒,正拥着个美貌的宫娥。

    眼泪毫无预兆地跌出眼眶,赵栖雁浑身冷透,呆立在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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