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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撤出,鲜血迸溅出来,星星点点沾在他的手背,甚至染上了一旁绿筠的衣袂,她的脸色更为苍白了些,双膝一软,踉跄后退几步,勉强倚靠住一棵树才不至于摔倒。

    徐山霁也是吓得往子茹身后一躲。

    戚寸心却还抱着猫,怔怔地去望少年被点滴血迹衬得更为苍白的侧脸。

    “有人来了。”

    宋宪双眼一眯,目光在四周青黑的林中一扫。

    但很快,众人便又瞧见底下远处的官道上有了一片连绵的火光,随着那些人不断临近,林子里的异动又安静了下去。

    “殿下!”

    那足有几百人之数的一帮官差临近了,为首的那中年男子身着靛蓝大襟袍,头戴懒收网巾,发髻梳得十分整齐。

    他瞧见那几盏灯火之下,那锦衣少年手握一柄长剑,泛着寒光的剑锋沾血,血珠一颗颗从锋刃上滴落下来,待身后如簇的火把将这片林子照得透亮时,他抬首便正对上那少年的一双眼睛。

    谢缈将沾血的剑刃在曹满江的尸体的衣料上潦草地擦拭了两下,他微微扬眉,眼瞳却是郁郁沉沉,阴戾丛生,“育宁表兄。”

    “滚过来。”

    第92章

    夜来山野藏雾,即便已是暮夏时节,草木从中也仍有奄奄一息的蝉鸣与蛐声交织至死。

    灯火在竹楼的纱窗前映出一道瘦弱身影,他伏案握笔,色泽鲜亮的彩墨在他笔下铺陈,纸上的轮廓扭曲,是森然白骨,褴褛衣衫。

    “碎玉,怎么还不休息?”

    一道颀长的身影推门进来,嗓音透着几分哑。

    灯下作画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他生得一张秀气的面庞,肤色显得过分苍白,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他手中的毛笔微抖,一道墨色不受控地在纸上晕开。

    一幅画因这道痕迹而毁,他没什么血色的唇微抿,扔了笔,他过分清瘦的指节屈起,青筋浮现的刹那,将整幅画揉成一团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