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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竹。”

    周靖丰唤了一声那青衣女子。

    砚竹当即领会,与子意,子茹二人紧随戚寸心而去。

    长长的宫巷,满地是死尸,鲜血将朱红的宫墙浸染过一遍又一遍,从树梢坠下的积雪消融在温热的血水里。

    少年雪白的衣衫染血,拖着一柄长剑,在剑锋摩擦地面的森冷声响中,缓步前行。

    “缈缈!”

    戚寸心终于看到他的背影,她腕上的铃铛也响了起来。

    少年似乎是有些迟钝的,听见她的声音,他隔了一会儿才停下步履,转过身看向她。

    她一口气跑到他的面前去,喘着气抓住他的手腕,“你想做什么?”

    “娘子。”

    他轻轻地唤她一声,想伸手去擦她脸颊的血迹,却惊觉自己满掌都是未干的血污,他的手顿了一下,手指还是蜷缩起来,他说,“你不要可怜他。”

    “我没有可怜他,但任何人都可以杀他,唯独你不能动手。”戚寸心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腕。

    “我为什么不能?”

    少年眼底压着几分迷惘,他的语气已经足够轻柔,“他那么希望我死,我也要他先入黄泉。”

    他轻笑一声,像是浑然不觉自己仍陷在怎样的梦魇里,只是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随即借力一跃,施展轻功离去。

    戚寸心只来得及瞧见他的一寸衣袂,她来不及多想,便回头唤砚竹,“师姐!快,我们去阳春宫!”

    但她们到底还是去得迟了些,阳春宫内主殿的大门缓缓合上,她落地站稳便上前去拍殿门,“缈缈!”

    “看来她不想你杀我。”

    谢敏朝坐在台阶上,他身侧是已经死去的贵妃吴鹤月,他听得殿外戚寸心拍门的声音,竟还有心情朝那提剑而来的少年笑一声,道,“她是个知轻重的,给你做皇后,的确再合适不过。”

    剑锋已贴近他的咽喉,但谢敏朝却并无半分惊慌之色,他很平静,仿佛从来也没有这样平静过,“你若杀我,往后多的是人对你口诛笔伐,担着弑父的暴君行径,你要天下人如何看你?”

    说着,他伸手轻指一旁的木盒,盒内的两颗丸药只余下一颗,“不必那么麻烦,我自己备着了。”

    少年的目光落在那木盒之间,他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微微一弯,“父皇,二哥被我杀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