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钦隆委以指挥权的苏鲁,官居左都尉,比那个担任右都尉的昌海地位要高,闻讯不以为意,只派了手下出营去迎,自己和几个部下继续在中央的大帐内吃肉喝酒。片刻后,觉察情况不对,耳边听到外面到处都是士兵的嘶吼和惨叫声,脸色微变,正要出帐察看究竟,迎头和一个狂奔而来的亲兵相撞,人被冲得摔倒在地。
“左都尉!幽州来的骑兵,不是我们的人——”那亲兵神色惊恐,嘶声力竭地吼,话音未落,人突然扑在了帐口。
他的身后嗖地射来一箭,正插入脑后。
苏鲁大惊,和帐中的人冲了出去,赫然看见前方大营的中央,一队骑兵,宛若一柄从天降落的锋利长剑,劈斩波浪般地在大营里杀出了一条通道,正向着自己的方向疾冲而来。
领头的那人,身着狄军都尉的衣甲,面覆脸帘,手执一杆狼头长枪,纵马当先,横扫左右,那枪头所到之处,血雾蓬飞,所向披靡,待杀到近前,一枪远扫,便将附近几个举刀奔来挡在前的狄兵扫开。
以骑兵列队,对阵披挂不齐仓皇应对的步兵,完全便是不在一个等级的自上而下的残酷碾压。
此刻,那一队骑众,距离左都尉苏鲁,已剩不过几十步了。
以对方如此的冲杀速度,到他面前,不过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
苏鲁知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反应过来,迅速返身,奔入大帐,也来不及披挂,一手握刀,另手抓起一面盾牌,转身才出,正要冲杀出去跨上战马,就见对方已纵马到了面前。
一杆长枪,犹如吐信的毒蛇,迎面朝他疾刺而来。
苏鲁的瞳孔骤然紧缩,一时躲避不及,猛地抬臂,举起盾牌挡在身前。枪头一枪扎入盾面,穿透而出。所幸盾牌牢固,长长枪头透入一半,终于还是卡住,停了下来。
苏鲁略松口气,立刻恶向胆边生,一边厉声怒吼,问对方到底是谁,一边趁着马上之人一时无法拔出长,枪,挥刀便要斩断马腿。
他没有战马,对方居高,又握长,枪,占尽优势,必须要将人砍下马背,他才能予以反击。不料,就在他挥臂斩马之时,马背上的那人猛地飞身而起,朝他俯冲下来,蓬的一声,整个人重重地冲撞在了盾牌之上。
这苏鲁纵然臂力顶天,也是挡不住高处飞速冲下的一个人的冲击力,手肘一弯,盾牌压了下来,那还刺在盾上的一截枪头便如匕首,扎入他的胸膛,人也被盾牌压翻在地。
此时对方已从地上迅速翻身而起,也未再试图拔回正紧嵌在盾上的枪,而是顺势抓起盾牌,竖立着,提了起来,将边缘对准了正仰面倒地的苏鲁,朝着他的咽喉,重重地顿了下去。
苏鲁惨叫一声,眼白上翻,脖颈被盾缘砸得稀烂,口鼻往外狂喷鲜血,身体痛苦地在盾下挣扎扭动,似被钉在了地上。
很快,狄营左都尉的头颅被挑在了一杆长枪之上,甩入了狄人士兵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