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自己都担待着就是了。还有胭脂的事情,总离不了在酒肆时同僚的笑闹捉弄,自己要弄清楚才好向娘子辩白。顾凝熙默念着,逐渐睡去。
卸下心事,顾凝熙极快就睡沉了,倒没发现陶心荷轻手轻脚从被衾里探出手,将自己一头乌发从夫君脸侧和手中拨弄过来,收束到自己胸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陶心荷手握自己发丝,两行清泪从眼角无声滚落,被软枕一滴不漏地吸收殆尽。
腮边感受着渐渐冰凉的水迹湿意,她心中暗想,夫君又矫言骗我,一而再再而三用礼部作幌子,何苦来哉。
张尚书年近六旬,为人板正,洁身自好,怎么会突发奇想请礼部上下去喝什么酒?
他从莫七娘家巷口离开,之后到底去了何处,深夜方归,又带酒意又挂胭脂,定不是什么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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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腊月二十一深夜,不,子时已过,算是二十二了,离小年又近一日。
京城另一处,莫家小院里,本该是夜半安谧时分,莫启再一次呛咳醒来,挣扎着扒住床沿吐了一场,惊动了莫七七,披衣过房来为哥哥拍胸抚背、收拾屋子。
就着微弱烛光,莫启看着妹妹忙碌不停的样子,想着自家妹子莫七七清秀可人,柔婉娇俏,雾蒙蒙的水杏眸子,薄零零的丁点红唇,玲珑个头,柳条腰身,妥妥的小家碧玉。
在家乡不是没有少年倾慕妹妹,向自己这个长兄提亲。
只是因为自己想要通过进士试鱼跃龙门,之后再为兄妹二人定下妥当亲事,才把妹妹耽误到十八岁。
然而少女怀春,又岂是自己能左右的。譬如白日午后,猛地看到顾大人来访时,妹妹的眼神瞬间点亮,面庞一点点爬上红霞。
那份少女矜持都压不住的雀跃欢欣,好像只有自己发现了,顾凝熙一无所觉,一想到此,莫启心中就隐隐作痛。
他努力坐直身子,清理手边污秽,顺势回忆起今日顾凝熙与自己独处时的对话,历历在目,声声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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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就在这间房内,就着午后融融暖阳,莫启连咳带喘间隙,字斟句酌试探性问道:“顾大人,多蒙殷顾感激不尽。恕晚生冒昧,仿佛见大人目光常在舍妹脸上流连,可是有纳侧之意?”
莫启早从偶来探望的本地街坊邻里口中,知晓了这位一开始打着“关切缺考士子”名头、两月多频频主动来访的进士试巡考官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