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内与他们离开时并无多大差异,只多了陆璟颢坐在了下首的交椅上,神色萎顿,许是仍糊涂着,一手摁揉着额侧维持着片刻的清醒。
元蓁行礼后回到顾氏身边坐下。
顾氏细细瞧了女儿一眼,见女儿小脸红润,眼里已没了适才的沉凝,暗暗点头。
陆璟郯看着双双进来的二人,只一眼便撇开了去,不愿再看。
在二人离开期间,事情已基本查问清楚,只是,并未指认出那位传话给宫婢的‘姑姑’,而青衣宫婢似是害怕着什么,即便皇后威严斥问,只一昧求饶闭嘴不言。
而陆璟颢那儿,乔院使诊出乃是因服了少剂量的蒙汗药之故,这才会脑子昏沉,后又被厢房中的欢宜香所迷,这才会人事不省却又未完全昏迷过去,只神志恍惚着。
陆璟颢只记得自己与陆璟郯和一干皇族子弟在酒席间喝酒谈笑,因七皇子陆璟逸年岁尚小,他帮着挡了几次,几轮后便觉头昏脑眩,是以,这才想着出去随处走走醒醒酒,有宫婢在前引路,他也没注意是走到了哪儿,更没想过这其中会有蹊跷,后来到了绛雪轩,他只觉累得很,昏昏欲睡,便想着到厢房内稍微歇一会,而后……便人事不知了。
惠安帝听闻后,沉吟了一会,终于开了口,命乔院使亲自去检查皇族子弟们所用的酒席,佳肴、点心、美酒和用的酒杯瓷碟等器皿皆要一一查验,奈何芙蓉园内的酒席早已被撤下,收拾得干干净净。
皇后还传唤了绛雪轩内当值的宫婢,两名宫婢因事前并未接到会有官眷在此歇息的吩咐,今日一直便待在了自己的房内并未出来,闹将起来时才晓得出了事,立时便出了来,心下惶恐着静候吩咐,对于之前发生了何事,却是并不知情。
而陆璟颢当时也并无太过在意,因此并不记得为他引路的那名宫婢是谁又是生的是何模样,像这样别的地儿不甚重要的宫婢,陆璟颢堂堂皇子又怎会去留意?这确也怪不得他。
芙蓉园里今日是全由柔贵妃调遣安排,只是陆璟颢随口唤的一名宫婢,皇后已无心深查,事情查问到此,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也就是说,陆璟颢被下迷药又在厢房中了欢宜香一事,追究不了太深。而他是先于元蓁到的绛雪轩,期间一直迷迷糊糊地躺于床上,对于被告知的元蓁在期间可能有去了他所在的房内一事,惊愕不已,他醒转过来后便明了今日他会如此乃是中了算计,他并不蠢笨也不傻,自然明白元蓁出现在他房内意味着什么!纵然脑子仍眩晕着也坚持正色声称他与元蓁从未有过交集,且他心知元蓁是表弟楚巽未过门的妻子,又怎会与之有瓜葛。
整件事儿指使陷害痕迹颇重,而元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绛雪轩外进得来,且是由楚巽亲自陪同,楚巽自始至终都是坚定维护的姿态,指出元蓁往绛雪轩来的宫婢谁又能说不是被吩咐着故意那么说的呢,目的就是为了要引导众人来绛雪轩。
非要将私通之名背在元蓁与陆璟颢身上,委实说不过去。
顾氏端肃面色,缓步行至厅中恭敬一礼,道:“皇后娘娘,臣妇领着小女进宫参宴,诚心祝贺贵妃娘娘华诞,却无端遭了这一不幸之事,不敢求得太多,只求一个公道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