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温情神色似是从未出现般,说起公务来,男人峻毅的面容上更多了肃然,轻声与她解释起那事的始末。
要解释宁辞戍为何会去江源道,一环扣一环,楚巽便从最初开始说起。
只简单提了句老宁远伯的死,此次一同前去的沈清华也是当初老宁远伯一案的钦差,再有前次蛮夷人一案,曹把总一家的作为,沈清华的嫌疑,他和陆璟颢的怀疑,而后便是马场之事,他们经由马场之事发现江源道畜养场翟场主之死,期间的疑点,种种皆详尽地都说了来。
而对于为何会派了元理韫前往,楚巽道:“皇上让我举荐钦差人选,我在多面考虑过后,觉得韫兄极为合适,不论身份、才干,且韫兄与阿戍熟识,阿戍想做什么,有韫兄掩护,会便宜许多,同样的,阿戍若有何冲动之举,韫兄也能拦下来。”
比当初对元理韫解释得还要详细些。
他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这般问来,前次在宫中她便想问,只当时不便与她说起。
只是,对于她问起好兄弟宁辞戍,他就不禁想起来宁辞戍贴身带着的她的香囊……心里就稍微有那么点小小的不得劲。
元蓁没有察觉到男人那一点小小的心思,听闻他的一番解说下来后便陷入了沉思。
她突地想起有一次,宁辞戍提醒她要注意绥阳侯府的人……当时她只以为他是因着注意到了当时薛雪宁对她的敌意,才提醒得她。可如今听了这番前情后事……
“老宁远伯之死……是绥阳侯府的所为?”元蓁亦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老宁远伯遇害的那一年,她还在江南,但也有听闻此事,毕竟是财冠大周数一数二的人物,当时定案确系意外之时,她还记得她爹感慨地道了句“英年一世,竟也躲不过意外”的话。
楚巽想到那位于经商之道上时常能侃侃而谈的长辈,面色沉晦,只道:“虽不知阿戍有何依据能确定下来,但依他如今的作为和态度,应是绥阳侯府无疑。”
元蓁无言,先是财力雄厚的老宁远伯,后是对国之战事贡献颇多的翟场主......绥阳侯府是陆璟郯的外家,陆璟郯如今就已这般多动作了么......
“蓁蓁会怪我推举韫兄吗?”见她听了所有前因后果后,仅问了句关于老宁远伯的话,楚巽不由问道。
元蓁回过神来,讶然侧眸,下意识反问道:“为何要怪你?”只旋即却反应了过来,就笑道:“若是以前,会怪的。只如今,若因此事怪责于你,也太过无理了些。”
他的意思她懂,但确如她所言,责怪他推举了大哥,没有道理。她已被赐婚于他,除非奉恩公府将她除名逐出家族,否则,两府利益便已是紧密相关,且,他虽推举了大哥,另一面却又派了人暗中保护,并未全然不顾及大哥的安危,她还未嫁给他呢,他便能做到如此程度,已是极好的了。
这便是他看中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