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蓁侧首望过去,默然凝眉。
元妊见此,微昂着头,扬起了傲然的自信,笑道:“他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战场上生死就决定在一瞬间,你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除了能打理内宅,管些菜米油盐酱醋茶,你还能帮得了他什么,我却不一样,娶了我,绝对能保证他每一场仗都能胜利,保证不会让他出事!”
这话......元蓁不得不承认,听来很是刺耳,令人极不舒服!她从来都知晓,他将来许是还会上阵杀敌,但听闻他可能会出事,心里头就觉得闷得慌。
可是,她忽地想起来,以前那人曾与她说过的话,道是元妊似乎有什么秘密......她为何能如此自信地说出这样的话?
暂且收起心中的不悦,元蓁回身,明眸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丝丝怀疑,上下打量了元妊一眼,道:“可你瞧不起会这些的我,却偏偏能嫁给他。空口无凭,六妹妹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你若真有那本事,早便将你的凭依拿到了他面前,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神乎,能保证打得了胜仗,不论拿到他面前,甚至拿到皇上面前,想必也会为你想嫁给他增添些希望和筹码。”顿了顿,她又道:“想达到目的,不是只凭豪言壮语便能达到的。”
她莫不是以为,与她说那些,她便会打退堂鼓,在这成亲前夕悔婚?
圣旨赐婚,两府结亲,在她眼中竟是儿戏不成?
再者,何为才是对他好、才是为他考虑?她如今对她所说的这些,不过是她的想法,那人又是如何想的呢,她可曾有想过?
看着冷静如斯,还能条理清晰分析她的话进而反击的元蓁,狭长的凤眸闪过刺骨冷意,元蓁......当真不好对付,不论说什么,似乎都对她造不成影响。
“若不是被你和你的好大哥设计进了家庙,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被赐婚给他!?”提及此事,元妊便是满心愤恨!
那双凤眸里的寒光一度让人深觉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凌冽无情,可恨的又岂止她,还有她的母亲顾氏,派了人美曰其名是好有人照看着她以防出事,实则就是监视她,提防她离开家庙!
谁也不知道,在元蓓的婚宴上,当她第一次下山离开家庙回府,哪知却听闻元蓁竟被赐婚给了那人时,心中那几欲就要喷薄的怒意,恨不得当场就要扇她一耳光,若不是她!若不是她设计让她进了祠堂,后又被元理韫设计进了家庙,怎么也轮不到她被赐婚!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些道理。她本来是一名地质学专业的女大学生,貌美又有才华,对未来早有了规划,只等毕业考个公职,然后嫁个有钱的老公,可是却偏偏很狗血地出了车祸,后来就是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小说看得不多,但也听周围人讨论过‘穿越’。
穿越就穿越,总比在现代死了的好,她了解到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一家听起来好像很有权势的家里,而且她穿到的这个小姑娘身上,长得也很漂亮,又是公府小姐,看起来还不错,说不定她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嫁个俊美又有钱有权势的老公。
她安下心来暗暗留意周遭的一切,努力适应新的生活,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她也耐着心忍着,虽然她很想出去看看,但一来她那时的身体还是个五岁的小孩子,她也试着说过,但彭氏却没答应,她自己也出不去,到哪都有丫鬟跟着,没办法,只好待在这个府里。还有什么琴棋书画、女红、厨艺,以前她不擅长的她都努力去学,又有谁知道她学那些时,十指被针戳的流血时的心酸,有谁知道她讨厌厨房的油烟味,有谁知道她被琴弦刮得通红的指头有多痛,还有那什么围棋,先生那些说话文绉绉的课堂,什么之乎者也,她一句也听不懂,又有谁理解她的难处,还有那些书也是,都是晦涩难懂的话,她理解都难,唯有画容易学习一些。所有人都不知道,只会跟她说那是大家闺秀该学的,她要去学,没人理解这些她都忍了,学了一段时间后,她只挑了据说对古代女人很重要的女红去专攻,然后琴棋书画四样也只挑了比较容易没那么辛苦的画这一技艺专研,情势渐渐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