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嬷嬷还在犹豫是否要提醒一声少夫人这会应是该要到门口迎接,转瞬便见楚巽大步跨了进来,索性自己行礼,而后使了个眼色领了葡觅和麦望下去,还顺道关上了内室的房门。
楚巽焦急的心情在踏入房内见着她后却反倒平静了下来,看着已是重新梳妆过了的她安静乖巧地坐在铺了红绸的桌旁,一身红袍愈显柔妩绝丽,往后……时时刻刻想见便能见着了。
元蓁久闻不见动静,疑惑侧首望过去,执眼相对,便再也难以移开目光,那人黑眸湛亮,似能吸人。
不再是如往常那流于表面的笑,他在她面前总能欢悦非常。迈步走向她,一步步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看着她绝丽的嫣然小脸上一点点浮起的些微惊慌失措之色,他笑容更璨,却也没过多动作,只是坐在了她旁边的锦凳上,扫了眼桌上的菜色,若无其事地问道:“怎地只吃了这么少?”
元蓁眨眨眼,回过神来,旋即就忙掩了眸子,深深吸了口气缓解过于紧绷的心弦,道:“不是很饿。”
她声音本就低低柔柔的,这般软语细声地说话就显得糯糯的可人。
楚巽眸色愈发浓烈,也不勉强,探手轻轻握住了她置于膝上不自觉胶着在一起的小手,将之分开,改而牵住将其置放在了自己膝上,柔声道:“那就陪我吃点。”
她的小手,软软的,纤细而又柔弱无骨,突然被牵住惊得挣动了下,发现挣不开,过得一会便也由了他去。
对他似乎已是惯于妥协。
两人靠得近了,元蓁才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关心的话语自然地便脱口而出。
“席间只喝了酒没有用过吃食吗?”那般浓郁的酒味,得喝了多少,事前没吃点东西垫着,这可不行。
“只用了一点。”楚巽笑,继而又问:“是不是酒味太重了,很难闻?不喜欢?”他席间间或故意撒了些酒到身上,难免酒味就大了些。
元蓁摇摇头,许是并无其他的味道混杂,仅是酒味倒不会难闻,只是……她好奇道:“你喝了多少?”
闻着像是喝了不少,可瞧他面不改色的样子,又不像。
楚巽轻轻紧了紧在他手中的小手,道:“瞧着挺多,只酒杯小,实则喝得并不多。”
一茬接一茬的人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劝酒,他大多都喝了,中途趁机弄了些酒在身上,天色昏暗,衣裳上并看不出来,加之他不推辞,闹闹哄哄的场面,难免就会以为他喝了很多,若不然,还不定何时会让他离开。
楚巽便就这般边吃边偶尔与她说话,时而还夹了她爱吃的喂了她吃,元蓁初始还拒绝,这于礼不合也太过亲密,楚巽却坚持,她不吃他便一直举着箸,没法,只得张嘴吃下,渐渐就由最初的紧张、羞赧变得泰然、自如。
觉着差不多了,楚巽唤了人进来撤掉席面,这院子里并无旁的丫鬟,进来的依旧是窦嬷嬷三人,麦望利落地撤掉碗碟,葡觅端了香茶伺候着二人簌口,楚巽便又吩咐窦嬷嬷备水,他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