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蓁身子微僵,面上终是有了些回门新嫁娘该有的赧意,“怎么还问这个的啊?”
顾氏从女儿下马车那时就暗暗留意着了,女儿行止间全然没有不适的样子,眼底也并无倦色,照理女婿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婚前又是一心盼着女儿嫁过去的,怎么也不该是如此模样才是,她心里也挺矛盾,一面担心两个小年轻会没个轻重不知节制,一面又担心太过理智冷静,要知道夫妻相处,适当的激情和回应也是要的,她就怕女儿不懂,与女婿反倒愈发地生份起来。
“哪个母亲都会问的,那小册子可有看?”
“……看了。”不是她看的就是了。
顾氏又问:“近两日可是没有同房。”虽看似在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元蓁惊得瞪大了眼,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顾氏瞧着就长长地叹了口气,问道:“洞房那夜可伤着了?可有用药?”
贵族世家女子洞房之夜,夫家一般都会准备了膏药以备不时之需,以缓新妇初通人事后的不适,长公主府那边应不会没有备着才是,想着想着,顾氏又暗自叹息,估摸着没有哪个母亲如她这般教得这么细致的。
思及洞房那夜……莹润小脸仿似沾了晶莹欲滴的桃花瓣般,元蓁忙摇头,应不算伤着了吧,那人说是会痛的,且后来确实又不觉痛了。
至于用药……用何药?
女儿不像是撒谎,且若伤着了今日也不会这么精力充沛的样子。
“那这两日夜间你们都是怎么歇的?”
“就那么歇呀。”还能怎么歇。
“……”她怎么偏偏生了个缺根筋的闺女。
下边坐着的左以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唯有死死咬着唇还要装作在吃点心才好不容易忍住。初始还好,母女间私话声音小,后头依听来的话的大致意思……她婆婆为了小姑子也是够操心的了,幸而只有这么一个嫡亲女儿。
榻上的顾氏暗暗吸口气,颇有些咬牙的意味道:“我是问,你和女婿这两日为何没有同房?”为何连这种问题也非得要她这么直白地问来。
就算新婚第二夜怜惜女儿,照理缓了一个昼夜,女儿脑子不灵活,好歹样貌身段摆在那,女婿又是对女儿上心的,昨夜也不该没有动静才是。
元蓁微微蹙了眉,道:“娘,不同房还要理由?”竟是一副颇为不理解的语气。
她和那人同房还要有规矩?再者说了,她也不甚清楚为何没有同房啊,这两日他们也是一道歇的。
“……”顾氏缓了半晌,才说服下自己。
罢了,她还是与元勊说一说,让元勊从女婿那边着手,以女婿的心思,稍微暗示下也就明了了。
左以伈瞧着婆婆和小姑子没了话,适时地开口笑问道:“妹妹,桃夭院里的人今日可要都带了回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