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自来光明磊落,你的孩子若当真是国公府的血脉,国公府绝不会弃之不顾。你不肯去官府,又是为何?”
楚悭那似是早已看透一切的眼神,压得玉娘几要喘不过气,“我”了好几次终是说不出话来,忽地瞥到旁边的楚五老爷,又是急声道:“楚郎,你最是清楚的,孩子又怎么会不是你的呢。”
提及此事,楚五老爷就冤,今日已是解释了不下三次。
“那次我醉得糊涂,醒来你就在身边,就在不久前我还是以为孩子是我的,可如今看来,那就是一场栽赃陷害......”
尾音消失在楚国公冷肃的瞪视下,楚五老爷先前已被楚国公拎到书房中教训了一顿,这会被严厉瞪着,才刚起来的气焰顿时偃旗息鼓。
楚巽便望向玉娘,正色道:“你若现在坦白且答应指证幕后指使之人,国公府体谅你一届妇孺带着孩子也实属不易,可以给你和孩子安排个好去处......”见玉娘神色着急还想狡辩,楚巽抬手阻了,又道:“去岁九月我们便知晓了你,这期间你一直便与同庆坊杨桥巷杂货铺的张掌柜过着如夫妻般的日子,只是,张掌柜在六日前不明死去,而后便是你上得门来。”
楚巽每说一句,玉娘面上便愈白一分......
对于楚巽此话,除却早已在回府前知悉的楚国公、楚三老爷和楚悭,众人闻言,皆惊讶万分。
六日前,楚巽派出去留意着宁王府动静的暗卫,发现宁王府竟派出人手去悄悄杀掉了一位小商铺的掌柜,恰逢那时要准备迎亲,楚巽便只吩咐人两头都暂且暗中盯着,而后过得两日,便发现有人找上了这位玉娘,而那个找上她的人,倒让楚巽颇为意外。
他让人去查玉娘的底细,这才发现自家五叔竟与这位和许多男人都牵扯不清的寡妇玉娘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与一些兴趣相投的人时常会唤了玉娘陪酒,在外头纨绔的名声甚是响亮,大周明令禁止官员眠花宿柳,虽也有想了各种法子隐瞒身份去的,但更多的就是如楚五老爷等人这般,找了名目唤了人来陪酒。
只他查出的讯息却没有指向玉娘的孩子是自家五叔的骨肉的明确线索,而怀胎十月,玉娘也从未找上门来,反倒与张掌柜过上了有实无名的夫妻生活。
然而就在今日,玉娘突地就在国公府门前闹开,还口口声声说孩子是五叔的,他查到的时间上吻合,有人在背后指使是肯定的,但孩子的事势必要确认,没想到的是会预料之外在滴血认亲上发现转机,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起来,如今只要模糊下说法,诱哄玉娘供出指使她的人,且签下供认状,他便可以借力打力,反击回去!
“指使你诬陷国公府的究竟是何人!?”见玉娘迟迟没有反应,楚国公敛容正色又问道。
凛然的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玉娘再也支撑不住,抱着孩子无力瘫坐在地。
她年纪轻轻守寡,娘家人不待见,婆家更是只会骂她是个克夫的扫把星,幸而她有几分姿色,好不容易搭上些贵人,一众人中她一眼便看中了楚五老爷,还被她等到了楚五老爷喝醉的机会,奈何醉得糊涂,那夜其实楚五老爷根本没碰她,但她留了个心眼,想着有可能进府做个妾也好,便骗了他,但楚五老爷却没有纳她为妾的意思,只说会按月给她些银子让她好好过日子。
她见无望,只得转而跟了一直觊觎她样貌的张掌柜,即便没有妻子的名头,只要日子能过得好点她也不挑,可本是好好的,却陡生变故,先是张掌柜莫名死去,孩子才刚出生,她甚至还未坐满月子丈夫就死了,而后便是有个人来找她,让她到国公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