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已是有四月的身孕,仍在卧床休养,比之元蓁,她的反应甚大,吃什么吐什么,过了三月仍未有好转。
两人说了几句话,长公主领着元蓁告辞,到底还是担心自家儿媳妇劳累。
……
没过得几日,元勊在离京将近半年后,终是再次踏上了京都的故土。
此次却是由当初派遣的侍卫队护送着正大光明地由东昇门进京,楚巽所安排的暗卫则由明转暗,坚守着主子的吩咐,直至将奉恩公爷送进皇宫。
宁王府中,陆璟郯听闻消息,生生折断了手中的笔杆子!
底下王府的三位幕僚皆忙垂眸,屏息静气。
搬进王府后陆璟郯便着意招收有学及有志之士,好帮着他出谋划策。
眼看陆璟颢地位愈发稳固,绥阳侯、雷大人二人太过保守,每次与他们商议,满嘴皆是劝他冷静,劝他要好好筹谋,劝他不能轻举妄动的话,想起王府内还有几位幕僚,此次他便召了过来议事。
倒也不是弃了绥阳侯等人,如今的他,还得仰赖他们的扶持,他只想听取多方建议。
“元勊很快便会进宫呈上他所查到的证据,京城地界,五城兵马司又是他的大舅子镇安侯掌管,难以再下手,先生们有何高见?”
元勊秘密离京,一路行踪诡秘,全然不按常理出牌,让他们派去的人几度扑空。
如今归京却是大摇大摆,安的什么心?炫耀?嘲笑他吗?
元勊身边定然又是有楚巽的人在保护,若说先前楚巽还只是观望,如今却是已全然投在了陆璟颢那边,几次帮着陆璟颢对付他,与他为敌。
对于陆璟郯的问话,书房内静了瞬。
立于中间的一位穿着深灰直裰已过而立的儒生模样的先生瞧了瞧左右,见无人开口,便上前一步,拱手躬身道:“王爷,康某以为,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按兵不动。余大人已死,留下的遗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楚,纵然奉恩公爷查出了可疑之处,若无确凿的证据,他也不敢轻易就攀咬上您。”
站在左边的一脸精明的男人眸光微闪,亦道:“陈某附议。工部尚书余大人已承认一切罪行,好几处工程王爷也已做了安排,该销毁的都已销毁,奉恩公爷能查到的并不多,不过就是损失几个人,总比让皇上对王爷起了疑心要好。”
到各府上做幕僚的,无不是一身才学抱负无法得以施展,想经了有权有势的人家为自己谋求一条捷径,盼着往后主家能为自个谋求一官半职。
他们都是为了陆璟郯好,只想着保全陆璟郯。
只,陆璟郯眉间却是起了褶皱。
始终安静立着的游先生,他面相普通,身上穿着的亦是普通的布衣,见状,拱手禀道:“王爷,依游某之见,此事确如康先生、陈先生所言,不宜再插手。”顿了顿,话语转了个弯,又道:“只是,不妨利用此事,在皇上面前示弱,主动担下一部分罪责,明面上余大人已是罪魁祸首,王爷您不过是因着余大人已是老臣子这才信任他,说来也并无大的过错,如此还能让皇上打消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