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长睫微微颤动,元妊心里迅速想着对策,她该如何度过这一次责问?
“祖母,妊儿并不知这药服用了会如此,都说好,便以为好了。”元妊决定装作不知情,扮糊涂,面上还有些许紧张和慌怕。
元老夫人瞧着,冷笑一声,道:“不知?莫不是年纪轻轻就忘了你曾说过的话,当初你便道是请了大夫验看过,确保服用不会有事我这才放心。”
也是因着认为她已改过自新,哪知,她竟一直怀恨在心!
元妊张口欲言,老夫人却紧跟着逼问道:“你找的大夫是哪一位?现今便能立即派了人去找来跟御医对质!”
元妊哪能说得出来,她拿到这些药后就找了个机会拿给了元老夫人,也不知道还要拿去给旁的大夫看过,那时元老夫人突然问她她就随口胡诌了个借口。
经了一段时日她的陪伴,元老夫人对她态度和缓了许多,也没怀疑,她也就放下心来,不成想元老夫人今日会突然翻出来说。
犹豫,无疑是因着说不出来,更因说出来后并无余暇能给到她收买大夫或串供,是以不敢说。
元老夫人哼笑了声,讽意十足,“枉我待你那般好,又何时亏待过你,你却竟想要毒害我!谗害至亲,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
说至气愤之处,顺手又将另一个小瓷罐重重朝元妊身上砸去!
恰好砸在了心口处,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元妊脾性本就不算好,对元老夫人不过就是样子情,假装讨好这个老不死的好让自己在公府里好过些,这段时日来,一直压抑着对这个老虔婆的厌恶,她已是忍得够久,猛然间被这般极具侮辱地一砸,刻意压制着的性情便再也忍不住。
她倏然抬眸,凤眸凌厉毕现,再也不见了先前尚算和顺的笑靥。
“我狠?你就不狠了吗?你又是如何待我的?待我好?罚我跪几天几夜的祠堂、把我送进家庙做活受苦,这就是你对我的好吗!?”
“从小开始,你何曾管过我们这些孙女?你的眼里只有利益,只有权势,只有公府!我们这些孙女在你眼里就是攀附权势的工具!你对我好?我在你身边侍奉讨好了多久,杨姨娘又做了什么,你明知道我喜欢楚将军,元蓁有孕,你想要从府中挑一个姐妹送进长公主府,宁愿选了元拂也没想过我,这就是你对我的好!?”
一句又一句的诘问抛出,一句比一句逼问的气势更甚,若不是身后便是靠枕,元老夫人竟觉就要被面前小小女孩的一番迫人责问逼退!
鼻翼气得不停翕动,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在她面前大呼小叫,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厉声质问!
元老夫人眼前忽地一黑,几要背过气去,一手撑在了榻的边沿上,不住喘气。
元妊也不去扶,只眼睁睁瞧着,得意地笑,道:“知道难受的滋味了吧,我只说了这么点就受不得气了?刚才砸我的时候那股劲呢,可别还没等我这药效发作,你就把自己给气死了,到时候可别怪在我身上。”
被孙女儿亲口诅咒去世,元老夫人更是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勉强支撑着自己,凭感觉望向那说出恶毒之言的人所在的方向,嘴皮子颤动几下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