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贵妃来到皇后跟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嫣然一笑。
“自是来瞧瞧姐姐这儿可有需要帮衬的,守着营帐的可都是些只会蛮力的兵,担心冲撞了姐姐。”
若不知晓眼前人的真面目,只听这柔婉的嗓音,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竟是位蛇蝎毒妇!
皇后只淡声道:“不劳妹妹费心。”
事到如今,何必假惺惺。
“你是来做个了断的吧。”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缠扰对方多年,她正是等着这时机来彻底铲除她这个绊脚石吧。
柔贵妃闻言,丽容上的笑缓缓消逝,仔细看了眼端坐在锦榻上的多年来都压了她一头的女人,眸中极快闪过抹狠厉,这才开口道:“你该知道,如今你的处境。”
她就看不惯这女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永远居高临下地接受她们的跪拜!
如今分明已是阶下囚,可却仍一副端庄高贵的模样,甚是碍眼!
皇后又怎可能惧怕屈服于柔贵妃,仍淡然道:“那又如何,只要皇上在位一刻,本宫便仍是皇后。”
人人只道是皇后之尊荣华富贵一生,却不知这其中的心酸无奈和凶险,深宫之中,稍不小心便会遭致性命之祸。
皇后之位究竟有何可羡慕的,她倒宁愿最初不曾获封“皇后”。
可在柔贵妃面前,皇后不会暴露心中真实的想法,话语不怒自威,这是在位多年的威严和自信。
隐在宽袖间的双手瞬间捏紧,柔贵妃隐忍着怒气,戴着昂贵珠宝头饰的脑袋微昂,睥睨着道:“既是后宫之主,前头发生的事,皇后姐姐应是有所耳闻吧。”
皇后镇静回望,道:“本宫本以为,你会更早些时候过来。”
没有否认,也就是知晓。
柔贵妃得意一笑,“处置容昭仪费了些时辰,来姐姐这儿便迟了。”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皇后闻言,眉眼微肃,“容昭仪可是皇上如今最为宠爱之人。”
容昭仪……她竟敢!
“那又如何,容昭仪仗着皇上的宠爱屡次对我不恭不敬,早便该给她教训,让她风光这许久,已是恩赐。”再者,如今皇上也没有闲暇理会容昭仪的生死,还不是任她为所欲为。
一条人命在她口中就似能随意夺取的卑贱之物。
她,从不将人命看在眼里,是以,才能在多年前便对她的嫡子,当时还那么幼小的孩童下毒手!
皇后心中一直隐忍的忿恨再也抑制不住,也没再打算抑制,她冷声道:“你想对我下手,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言罢,冷瞥了眼她带来的两位粗使嬷嬷。
多年来,因着她娘家远在千里,而柔贵妃的娘家绥阳侯府就在京都,且娘家人在朝中身居要职,致使她在宫中处处受制,也唯有皇后这一层身份才能勉强压制住柔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