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嬷嬷早就知道太后当年那么爽快地交了宫权,其中内情没那么简单:“现在都已经这般境况了,娘娘您可千万不能去慈宁宫哭诉告状。”
皇后缓了缓劲,伸手揉了揉额头:“本宫还没傻,这次韩国公府不占理,本宫要是去找那老不死的告状,到时候只会得了她一番训斥。”
说到底,是她娘家不争气拎不清,这安平伯府已经跟皇家结亲了,那安平伯府上门收账,韩国公府不管怎样都要给几分脸面。现在好了,韩国公府不但被镇国侯给搬空了,脸面也是彻底没了,她这个皇后的脸都被她娘家给丢光了,用脚趾想都能猜到明儿早朝那些言官御史要弹劾什么了?
“娘娘不去慈宁宫,倒是可以去乾明殿走一趟,”燕嬷嬷抬眼看向皇后:“昭亲王好歹也是皇上的亲弟弟,是亲王,过完年就二十六了,膝下还没个一子半女的。虽说太后给指了婚,但现在昭亲王府里就一位庶妃还有几位上不得台面的侍妾,是不是太少了点?”
皇后手一顿,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嬷嬷不提,本宫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本宫这个做皇嫂的不好插手小叔子后宅的事儿,但皇上是昭亲王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疼自己的亲弟弟是应该的。”安平伯府的那位不是能耐吗?那就不要怪她给她添堵了。
“娘娘说的极对,”燕嬷嬷垂下了头,面上的笑就有些不怀好意了。
这天晚上,五娘给她娘亲请完安之后,就回到了芷湫苑开始盘账。兮香跟迎香两人看着廊下的那些漆木箱子,欣喜不已,合力抬了一个箱子就进去屋里了。
兮香笑着说:“姑娘,咱们要把这些东西都分类估算价钱吗?”
五娘回到芷湫苑,洗漱好之后就倚躺到榻上,一旁的炕几上摞着几个檀木盒子,她右手在那把她用惯了的算盘上拨算着,左手一张一张地捻着摆放在她膝上的银票:“是的。”
迎香打开箱子,见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来个紫檀木盒子,嘴都笑弯了,光光这些紫檀木盒子就值不少银子:“还是镇国侯爷厉害。”
“那是,”兮香现在最敬佩的人第一是她们家老夫人,第二是她们家姑娘,这第三就是镇国侯爷了。
五娘盘算着那些银票、黄金跟散碎银子,两个丫鬟就把箱子里的东西分类。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五娘就盘好了:“这些全部加在一起折成银子是二十七万三千六百五十八两。”
说完她又看了看满屋子的东西,就双手捂着脸笑了:“明儿我要再给镇国侯爷送些厚礼过去,哈哈……”
她还没笑完,门外就有人敲门:“五姑娘,郝嬷嬷来了。”
“请她进来,”五娘也不笑了,放下了双手,坐直了身子,这么晚了,郝嬷嬷一定是有要事,不然她不会过来找她。
郝嬷嬷进屋之后,先是给五娘请了个安,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香囊递了过去:“这是昭亲王府的彦先生送到东街的十六商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