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盘算,五娘就没有停歇。到午时,她草草用了些午膳走了几圈,就开始继续盘账,直到酉时,才把账目都过了一边。
五娘心里的火不停地往上冒,她家那口子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西北军的军饷都走王府的私账,朝廷不发军饷的吗?她可不认为诺大的昭亲王府会把私账跟军中的账走一本账。
“娘娘,您该用晚膳了,”芍嬷嬷进来催:“您现在不是一个人,可不能饿着。”
五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鼻子有些发酸,虽然她想要骗自己,但她不得不面对事实。她夫君应该是养了私军,这可是谋逆的大罪,是要诛九族的,她夫君是皇室中人,顶多就自己有事,但她呢,她有族人的。
“放着吧,我现在还不想吃,”五娘低垂着头,从榻上下来,趿拉着绣鞋就回去内室了。
兮香跟迎香两人都不敢出声,她们主子今天盘账的时候脸色就已经不好了,估计是王府的账目有问题,现在就看王爷回来怎么交代了?
五娘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心里很乱,她夫君跟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难道她夫君真的想造反?她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自她被赐婚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到最后她发现有些事情好似很不通常理,她摸了摸自己一直戴在左腕上的紫玉镯,忽地坐了起来:“难道皇帝不是母后亲生的?”
前院里昭亲王看着屋外已经黑了的天,自嘲地笑了一声:“不知道小媳妇查完了账没有?”
“已经查完了,”小应子扒在门边回了一句:“而且据说王妃娘娘很生气。”
昭亲王瞥了一眼小应子:“本王一向行事磊落,身边怎么会有你这么个鬼鬼祟祟的奴才?”
小应子听了这话,心里大笑不止,您行事磊落,那您怎么还不敢回后院,不过他嘴上却说:“奴才这不是担心王妃娘娘跟您吗?芍嬷嬷说娘娘晚膳都没用,就进了内室休息了。”
昭亲王闻言,右手敲击着桌面,不过只敲了几下,就起身了:“本王也饿了,回后院吧。”
“是,”小应子只觉他们王爷在惧内这方面是没得救了,果然外甥肖舅。
此时五娘的心已经平静了不少,不过等她夫君回来,她要彻底把事情摊开问清楚,然后再做打算。既然想通了,她也就不再躺在床上了,起身穿上鞋出了内室,吩咐两个丫鬟说:“摆膳吧,我饿了。”
“嗳,奴婢这就去,”两个丫鬟赶忙去厨房把晚膳端上来。
昭亲王回到正院的时候,五娘正在用膳,看她吃得还挺香的,见此他心里不由放松了一些。五娘一天没见他了,这会看他回来了,也不起身相迎,自顾自地吃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昭亲王坐到桌边,兮香立马给他添了一副碗筷,他看了看小媳妇,刚好见她在瞪他,他勉强扯出点笑说:“你先用膳,用完膳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