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被人毫不犹豫甚至有些不耐烦的丢下的滋味,过去那么多回,颜言是怎么忍受的,天道好轮回,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江宜萱是在桥边看到了李元与轻萝,才知道颜言在凌烟阁的,李元本不想带她来打扰了自家殿下的好事,可是江宜萱哭得惨不忍睹,李元怕耽误了什么事,这才带她过来。
李元带江宜萱过来,自然看清了全程,看着满地的栗子,又抬头看了看还在放着的烟火,李元也小心翼翼地没敢说话。
好一会,秦霄轻笑了一声,拖着僵硬的身子蹲下来将栗子一颗颗捡回来。
李元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来一起捡,谁知秦霄却冷冷地说了一声:“孤自己来。”
李元顿时不敢再动,跪在一旁看着一向矜贵的太子殿下,一颗一颗的拾着。
栗子是刚出锅的,此刻还带着暖呼呼的余温,秦霄的心却像是浸在冰水里。
他跟颜言说若她不想要糖葫芦了,自己可以给她糖炒栗子,只要她喜欢,想要什么自己都可以给。
可是秦霄看着一直被他拿在手里,外面的糖衣都快化了的糖葫芦,还有地上被踩碎的捡都捡不起来的栗子,苦笑了一下,从前肆无忌惮的享受她的好,现在他给的颜言都不稀罕了。
外头的烟火不知道何时停了,街上的喧闹声也小了,秦霄蹲在地上,半边脸隐在栏杆下的阴影处。
李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皇上皇后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出生在权势财富的顶端,一生下来就万众瞩目,这么些年也都矜贵自持,高高在上。
他有时也会想,像自家殿下这样的天之骄子,一生都该是意气风发的。
看着秦霄,李元忍不住说:“殿下,颜小姐走了,咱们也回吧。”
秦霄没有动,正待李元想再说什么,秦霄低哑地开口道:“你先下去,孤一个人待会儿。”
李元默默地退了下去。
好半晌过去,炉子里的炭火都灭了,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光,外头的冷风吹进来,让秦霄清醒了不少。
夜深了,估摸着家家户户都围在一起守岁过除夕,秦霄早就跟宁安帝和苏皇后说过他今晚有事,便不去守岁了。
宁安帝巴不得秦霄早早离开。
李元站在楼梯口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听到脚步声,猛地清醒过来。
秦霄又恢复他以前的样子,边走边吩咐李元:“去查一查江绎是怎么回事。”
李元低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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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言跟着江宜萱出来时便心感不妙,江宜萱自小在外祖家长大,虽说蒋家各位夫人都是拿她当亲女儿看待,但自己父母不在,多多少少都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是以江宜萱从小就坚强,能少给别人添麻烦就少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