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万不得已,季氏还不想让镇国公知道退婚一事,最好离开京城后再让他们知晓。
季氏冷笑一声, 斜睨着镇国公:“我心大?你以为你这府里的管家权是什么香饽饽, 杂七杂八的琐碎事我就不说了, 只说我嫁进来时府里账上的漏洞亏空, 不都是我一一用嫁妆填进去的, 你可真好意思说,若不是为了我这两个孩子,我早就舍了你们家这一堆烂摊子了。”
季氏一口气说完,将镇国公说的哑口无言,喝了口水又接着道:“这府上几十年的基业,早就叫你们一代代的败光了,我承泽以后继承都没继承的,除了这个空壳子名头,还有什么!”
镇国公脑袋嗡嗡响,这么些年他竟不知季氏如此能言善辩,一时间气血上涌,不知道如何反驳。
季氏早就把丫头都打发出去了,众人都在院子里瑟瑟发抖,忽然听见了外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老夫人正在福宁院歇着,忽然听见来人说夫人正与国公爷闹和离呢,急得人连茶盏都摔碎了,急急忙忙地赶来。
还没进屋,就听到她洪亮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闹起来了?”
老夫人让嬷嬷扶着进去,一进屋便直冲季氏而去,眼含泪花地说:“锦沅,怎么回事,是不是安年欺负你了,还是他有做什么糊涂事了,你放心,母亲替你做主,只是和离可万万不能说呀。”
老夫人一通好话说尽,季氏还是冷着脸,看季氏的态度,老夫人脸色一沉,对着镇国公就是一顿训斥:“你怎么让锦沅生气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妻子受委屈,还不快跟锦沅道歉。”
母子俩一唱一和,对视一眼,镇国公立即上前:“锦沅,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说嘛,我改,何必闹得这么难看,让孩子知道了不也让他们担心。”
老夫人也接着道:“锦沅,你跟母亲说安年哪里做得不好,母亲替你教训他,这么闹下去不好看,快,消消气。”
老夫人母子两个都知道这镇国公府离不开季氏,这些年若不是季氏撑着,府里哪还能这么风光,当务之急,不管谁对谁错先稳住季氏,季氏真走了,这府里就塌了。
“我怎么知道,她进了一趟宫回来就闹起来了,为着个什么事和离,你总得说出来吧。”镇国公一脸焦急又无奈的表情,好像被人冤枉了一般。
季氏看着这母子两个唱双簧一般,把自己演的无辜又委屈,脸上的嘲讽之色越加明显。
“既然母亲来了,那该了断的事咱们今日也了断了吧,母亲问是因着什么事和离,那儿媳就直说了,这些年您儿子宠着钱姨娘母女,忽视我这个正妻也就罢了,娆娆若不是有皇后娘娘跟太子撑腰,还不得被庶女欺负到头上来,更别说现在还能时不时来恶心恶心我女儿,他以后怎么道貌岸然我也不管了,总之签了和离书咱们好聚好散,别把我逼急了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老夫人一巴掌打到镇国公身上,嘴里不断训斥,连连跟季氏保证以后一定改过自新,看季氏不说话,又将颜言扯出来,想让季氏为儿女考虑考虑。
老夫人不愧是老夫人,几句话便把季氏的重点岔过去。
“锦沅,娆娆都十六了,也到了跟太子完婚的年纪,还有承泽的亲事也提上了日程,这时候怎么能和离呢,这多不好,让外头人怎么看我们。”
季氏心里明镜似的,老夫人跟他这个儿子是真真正正的一路人,永远自己的利益当先,哪管你有什么委屈受什么欺负,最好大家都和稀泥才好呢。
季家虽然经商,却也是高门大户,名门望族,在江南声誉颇高,虽比不上京城这些勋贵侯爵府上,也不至于让人看低,说起这,季氏是一点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