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一日,沈翀来时恰好林锦瑟也在,沈谣将两人打量一番后,忽然指着林锦瑟道:“她想做你的妾室,你应不应?”
彼时沈翀正呷了一口茶水,尚未咽下,便被她直白的言语惊得岔了气,险些就喷在了沈谣的脸上。
而林锦瑟正端起的杯子直接掉在了地上,一张小脸白的吓人。
沈谣端详林锦瑟的神情,悟道:“难不成你是想做正妻,这怕是有些困难。”
何止困难,简直比登天还难。林锦瑟被沈谣一句接一句的雷劈的是外焦里嫩,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半晌,泪眼婆娑地指着沈谣道:“我不过是看你孤单,想与你亲近一些罢了,竟被你说的这般不堪,平白地毁了女儿家的名声,我日后还嫁不嫁人了?”
沈翀原本也觉着对不住林家表妹,可听见她后面说的话,脸色顿时变了。
旁人听不出,他还不知道,她这是有意将名声毁了,并怪在沈谣头上。国公夫人心中必然愧疚,说不得就会依了林锦瑟的心思。
沈谣被她哭得头疼,冷着一张脸道:“你若不喜,不应便是。”
说罢也不管外头的两人,兀自进了闺房。
不了解沈谣的人听了这番话定然觉着她是故意让林锦瑟难堪,但沈翀知道她只是想把事情挑明,不懂得委婉而已。在她的世界里,一便是一,二便是二,无须这般迂回婉转。
便是如此才会无缘无故的得罪人,沈翀思量沈谣可能是觉得林锦瑟羞于出口,方才会二愣子似的将女儿家的心事宣之于口。
她哪里会知道女儿家心事的百转千回。
“今日之事实乃误会,你不必放在心上。”他瞥了一眼林锦瑟身后的两个丫头道:“送你们姑娘回去,若是府上传出什么谣言,我唯你们是问。”
其实沈翀自己也知道,深宅大院里哪儿藏得住秘密。
不过一个时辰,松鹤院的老夫人及桃安居的周氏都得了信儿。
朱嬷嬷为周氏捏着肩膀,小心地窥着周氏的脸色,轻声道:“怪不得她老往紫藤院跑,原来是存了这般心思。真是辜负了夫人的一番好意,原先看中的那吕家秀才是多好的人家,可惜了!”
周氏有些发愁,她知道妹妹对自个儿是庶出的身份一直耿耿于怀,是以并不想将两个女儿嫁人为妾。
“锦玉明年也十五了,吕家是书香门第,诗礼传家,若不是子嗣艰难也不会门庭凋落至此,锦玉嫁入吕家亦是美事。”既然林锦瑟存了别的心思,那这大好的亲事便只能落在妹妹锦玉头上。
“至于锦瑟先不要声张,妹妹那里也不用派人去说,只做不知便是。”周氏有自己的思量,沈翀是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人,却非自己亲生,素日里虽对她恭敬孝顺,但到底是隔了一层肚皮,日后怎样还说不准。若是在沈翀身边放个自己人,倒是多了一层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