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这才说道:“要我看啊,她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便在家里这么养着,我也能少操点心。”
沈慧嘟着嘴不依道:“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正是爱玩的时候,您整日将人拘在屋子里,都要长出毛了。”
周氏依旧不大放心。
沈慧叹气道:“娘,你忘记上次武安侯府是如何编排妹妹的了?”
说起来沈慧也很是奇怪,她妹妹早夭之言不知是谁放出去的,明明只是身子羸弱了些,硬生生被人说成活不过及笄之年。
沈慧的目光在沈媺身上转了转,说不得这消息便是沈媺放出去的,这丫头素来心思不正。
出了桃安居,沈媺脸上的笑意立时便褪的一干二净,回到自个儿屋子砸了好几样瓷器才算是歇了几分怒气。
丫鬟战战兢兢立在一旁,个个是大气儿都不敢出。
“翠屏,你给我过来。”沈媺眯着眼,指甲用力捻着一张薄薄的口脂,艳丽的红色染红了细白的手指,仿若鲜血。
被叫了名字的丫鬟,身子一个哆嗦忙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媺的脸色,低声道:“姑娘您别气坏了身子,二姑娘到了议亲的年岁,想必很快便要嫁出去了,国公夫人耳根子软,到时还不是您说的算。”
沈媺为姨娘所生,身份差了些,但她姨娘去的早,她打小便养在周氏膝下,虽然比不得嫡亲女儿沈慧,却比自小养在外头的沈谣要亲近许多。
周氏素来耳根子软,能嫁入国公府不过是娘家有本事,她自个儿却并无多大能耐,若不是魏国公对女色不太上心,后宅相对清静些,加上老太太时不时地敲打一下,凭借周氏一人根本就管不过这偌大的国公府,便不说旁人,二房三房的夫人各个不是省油的灯。
这些年随着沈慧渐渐长大,其能耐远在周氏之上,有她帮衬着周氏,这才相安无事许多年。
沈慧自小便不待见沈媺,沈媺纵使有手段,可沈慧也不差,况且有嫡女的身份撑腰,纵然骄纵些,也有人护着,便是将她这亲妹子打了骂了,只要不过分,也不会有人责罚她。
她没想到的是,原本人前并不待见沈谣的沈慧,竟会在周氏面前回护沈谣,甚至当着众人的面下她的脸子,这让她十分不解。
“你去打听打听武安侯府那边的动静,我就不信她一个黄毛丫头真成神医了。”沈媺的气总算是消了一些,就等着明早看好戏。
这一夜沈慧睡的并不好,倒不是围着武清妍的病情,反是她自己旧病缠身,本就浅眠,因着病痛,整夜昏昏沉沉不曾睡踏实。
临近破晓,睡意方才沉了些。她身子弱,府中长辈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便是睡到日上三竿也是无妨的,是以过了早膳丫鬟们也并未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