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上了马车,渐行渐远,送行的女眷们方才回过神来,相互对视一眼,都觉着这六姑娘傻得厉害。
只沈慧疑惑道:“我怎么在随行的队伍里看到了兄长的侍从,是我看错了吗?”
如蝉忙道:“姑娘没有看错,那是世子的随从沈书。”
“哼!谁不知道咱们姐妹里,兄长最宠的便是她,连自己最器重的随从也留给她。”沈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马车摇摇晃晃,沈谣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此去青州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数月,今年肯定要在青州过年了,是以她临去前给武清妍和周念月都去了信,临近城门时,后面传来了嘚嘚马蹄声,以及少女清脆的喊声。
沈谣掀开车帘便见一身红衣的武清妍打马匆匆而来,见到她竟是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怎么这般着急,也不等我送行?”武清妍红着眼圈,拉着沈谣的手不舍得松开,“你到了青州要时时给我写信,便是有了委屈也不要忍着……”
她念念叨叨说了许久,眼巴巴地看着她,眼中的不舍令沈谣动容。
与武清妍相识不久,初见招摇傲气的小姑娘已变了模样,再不复往日的傲气,甚至有些怯弱,像那被蛇咬过,见绳就怕的农夫。
她再不敢有恃无恐地被偏爱,这般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厌弃。
“放心吧,我过些日子便回来了。”沈谣握了握她的手,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行出好远,依旧能看到街边站着的小姑娘,孤单又无助的模样。
沈谣趴在车窗前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姑娘的身影消失不见,她的心中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情绪,这是从前未有过的,涨的酸酸的。
赶车的车夫牛得柱是国公府的家生子,照顾着六姑娘体弱,车行得并不快,但出了城门之后,沈谣便交代车夫加快了行程。
牛得柱心中暗道,府上都传六姑娘薄情寡恩,不想得知亲母生病,竟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星夜赶路,实在是孝顺,看来府上传闻不得信。
接连赶了五日路,沈谣的气色并不好,沈书有些看不过,便趁着车队休憩的功夫劝说沈谣放缓行程。
沈谣瞧了瞧有些暗沉的天色,问道:“还有多久到水兰镇?”
“约莫两个时辰。”去青州的这条路,沈书走过数次,心中有数。
沈谣饮了一口水道:“你跟车夫说一声,过了水兰镇咱们往南走,去关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