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青阳县令便带人来了别院,仵作验过了尸体,将陈得财带走。
沈翀仍旧有很多地方没想清楚,他想见一见沈逸。
“一个时辰前,沈逸知晓了蓝氏自缢之事,痛苦之下交给我一样东西,他说当日沈濂死之前手里曾握着这个,他见到沈濂时沈濂已濒死说不出话来,只把这个交给他,要他保管。”
县令拿出一枚小小的玉片递给他看。
玉片无论是成色还是做工都属上乘,沈翀拿在手上打量了片刻,忽然就想起了什么,他唤来沈鲤的贴身小厮问道:“这东西可是你家老太爷的?”
小厮拿起来看了一眼便道:“是的,这玉片是老太爷宝钿蹀躞带上的配饰,前日老爷梳洗时发现玉片少了枚,嘱托奴才不要声张,尽快找一枚相似的补好。”
如此说来,真的是沈鲤逼死了沈濂,甚至还妄图让沈逸顶罪。
案子竟然就这么破了!沈翀有些不敢置信,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却又想不起来是何处不对。
沈逸被无罪释放,沈翀亲自去接他,他将蓝氏以及沈鲤之死的详情告知了沈逸,末了忍不住问道:“冒昧问一句沈鲤手中握着的把柄可与你的母亲有关?”
他放在膝上的手不觉握紧,呼吸为之一滞。
沈翀从他的细微动作中知晓了答案。
“君子当不发人隐私。”沈逸神情平淡,并未因沈翀的冒昧而动怒。
“如今你的母亲已经死了,这个秘密原本并不需要再隐藏下去,但你却不肯说出来,只能说这个秘密依旧具有威慑力,让我猜一猜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你甘愿赴死。”
沈逸抬头看着他,黑沉沉的眸子中汹涌着一股波涛,是愤怒,还是祈求?
这样的眼神令他不忍,但有些事并不是逃避便能解决的。
“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有什么秘密值得丈夫儿子拼命守护,名声?清白?这些会比性命更重要吗?我看这些都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她是朝廷钦犯,且所犯罪责不轻,一旦身份揭穿不仅自身性命不保,甚至连累家人。”
“够了!”沈逸震怒之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厉声道:“你再乱说我杀了你!”
沈翀看着他的眼睛,十分平静道:“看来被我说中了,我已着人细查蓝氏的来历,即便你父亲花了许多心思伪造你娘的身份,但总是有迹可循的,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呵——”沈逸松开了手,他颓然坐倒在地,不怒反笑道:“想要我的命是吧!拿去!想要父亲的钱是吧!都拿去!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