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猝然抬头看了沈翕一眼,尽管表情极淡,但沈翕依然从中捕捉到了伤心之色。
从未得到过也就没有伤心可言,她只是有些失落,往外走的背影异常的纤细脆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人刮走。
沈翕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看着她离去。
直到“咚”地一声响,沈谣倒在了地上,沈翕这才想起来女儿也在外受了一日一夜的苦,忙让人抬回屋子里伺候着。
府医把了脉,才知这丫头是又累又饿才晕了过去。秋娘心疼得直抹眼泪儿,将温热的粥一点点送入沈谣口中,她迷迷糊糊吃了一些,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秋娘为她擦拭身子时瞧见她身上有不少利石划破的伤口,尤其是后腰那块青紫一片,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还有那脚肿得跟发面馒头一样,还起了水泡,也不知这一路上是怎么回来的?
即便是在青州那会儿,沈谣也未曾受过这般苦,这般羸弱的身子也不知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秋娘强忍着眼泪为沈谣擦拭身子,一遍遍为她降温。屋子里炭火烧得旺,倒也不怕染了风寒。
夜里沈谣不停地做噩梦,翻来覆去,迷迷糊糊间似乎瞧见床边坐着一个人,猩红着眼将她死死盯着,凶狠的模样便是在梦中也令她颤抖。
隐没在黑暗中的利爪陡然扑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蓦地张口了血盆大口,尖利的獠牙扑面而来,沈谣一下子坐了起来。
天已经大亮了,趴在床头小睡的秋娘听到声响立即站起身,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沈谣呆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昨日的事儿问道:“哥哥醒了吗?太医怎么说?”
秋娘早猜到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儿便是打听世子的病情,但松涛阁被守得很严,下人们的嘴也封得严严实实,愣是打听不到一点消息。
见秋娘面色迟疑,沈谣心便是一沉,来不及梳洗,披了衣裳便要起床,谁知脚刚落地便是尖锐的刺痛,腿一软便歪坐在了床上。秋娘
“天哪!姑娘你的脸怎么流血了?”
她先前坐在床上,光线昏暗,秋娘并未注意到,这会儿却清晰地看到她左侧脸颊靠近下巴的地方沾着干涸的血。
血?沈谣不记得自己脸上受过伤,她一直被沈翀保护得很好,即便落入山涧也未曾伤到脸,哪里来的血?
秋娘紧张地拿了帕子擦拭,凑近了才发现血迹早已干涸,待她轻轻擦去血迹才发现脸上根本就没有受伤,只下巴地方有一个浅浅的印子,像是被人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