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心中一颤,望向沈翀的目光竟透着几分殷切。秦氏手中握着大周三分之一的军权,且是最有权势的一支。
秦氏主家二房历来从军,将西北军权牢牢握在手中,不管朝堂如何更迭,这支军队从来都姓秦。皇族曾多次向这支军队出手,无一例外败北,不仅如此秦家军的实力却越来越强。
“如果有一外姓之人能走进这支军队,那只有殿下您可以。”沈翀曾花费时间研究过秦越此人,他是这百年来从不像秦家的人,既不贪权也不好财,一心扑在打仗上,他从十三岁便去了西北大营,常年戍边,与秦家本家算不得多亲厚,这正是萧衍的时机。
算起来,秦越是他表叔。如果一切皆如沈翀说的那般……
萧衍的心,越跳越快,掌心甚至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如今魏国公已着手整饬盐务,他若取得军权,萧氏皇族百年来的心病便能彻底治好。
“殿下,奴婢给您添茶。”
奉茶太监的一句话让萧衍瞬间回了神,风过吹起廊檐下的油纸灯笼,将萧衍一身的热气带走,徒留一身冷汗。
“下去吧。”他险些被沈翀绘制的蓝图迷了心窍,想要扳倒秦氏谈何容易,先不论他能否拿到军权,便是魏国公如今仍在大牢里自身难保,如何替他抓住秦氏的钱袋子。
沈翀敏锐的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差点就成了。先机已失,多说无益,他从袖中拿出一张帖子递给太子殿下。
太子拿过翻了翻道:“你将沈慧的嫁妆单子给我作甚?”
这单子早先礼部官员便拿来给他看过,他只随意扫了一眼并未细看,如今好奇之余复又打开细看了下,看到‘慧峰别院’四字不由一愣。
他记得不久前监察御史弹劾姜潜贪腐的案子里便提及姜潜曾向魏国公赠送京城豪宅一事,虽经查证魏国公早便返还了银两,但御史仍旧揪着不放。
没想到早在去年沈家与皇室议亲之时,便将这别院算作了沈慧的嫁妆,如今更是牵扯上了东宫,他想要摘干净,外人怕是不信。
萧衍有些恼怒,他竟被魏国公这老狐狸摆了一道儿,冷哼道:“你这是何意?”
“慧峰别院有处荷塘,里面移植的是西域名品,殿下有机会可以去看看,兴许来年去西南会用的上。”沈翀拢了拢衣袖,自从受伤之后他便特别怕冷,今日出门忘带手炉,这会儿冻德手脚有些麻木。
这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急匆匆行至萧衍身旁,低语了几句,沈翀只隐隐听到了‘沈姑娘’几个字,心头一紧,生怕沈慧在东宫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