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此番前来自不是与儿子闲话家常的,她扫了一眼丹陛下的一众宫女太监,笑道:“本宫近日收到密报宫中混入了北鲜的细作,东宫作为紧要之所,自然要从内到外好好整肃一番。你素来政务繁忙,整肃宫闱之事便由母亲代劳。”
萧衍望了一眼层层相接的宫殿螭首,似是下定了决心,慢慢回首望着自己的母亲,低低说道:“东宫没有细作,只有孤的娈宠。”
说话间,他随手拉了一个生的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将人揽入怀中,修长的手指在小太监的唇瓣把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皇后一时怔住,几乎被他的行为惊得失了言语。
堂堂一国之储君,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公然狭玩一个去了势的下作阉人。
“若是母后执意要查,便由着您。”
他笑得近乎森然,也不愿再维持母慈子孝的表面形象。
皇后气急一口气险些喘不匀,被旁边的嬷嬷拍着背顺了几口气,方才咬牙道:“我做这一切究竟为了谁,你不知道吗?”
太子不由嗤笑:“总不能是为了我吧!孤可不姓秦!”
皇后被呛了一下,脸上的端庄几乎维持不住,压抑着汹涌的怒气说道:“你别忘了慧昭太子是怎么死的!”
话一出口皇后便有些后悔,果然太子听罢脸上笑意更浓,眼中恍惚带了几分伤痛,他哑着嗓子道:“怎么母后也要效仿太后……大义灭亲!”
“住口!你、你好自为之吧。”皇后自知失言,冷冷甩袖离去。
随着中宫侍从鱼贯而出,萧衍冷笑一声,信步入了内殿。
沈慧有些迷糊地跟着太监福满入了内殿,未及走近萧衍,听见一声怒喝:“滚!”
随之便是一阵瓷器碎裂之声。
沈慧不知太子与皇后说了些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情绪很不对头。
半个时辰后,太子恢复了往日的矜贵模样,似乎刚刚发狂发怒的并不是他。他随手指了指沈慧对身旁的福满道:“将她送回去。”
沈慧原本还想说两句,但见他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只福了福身便随福满一道儿离开了。
没多久,沈慧便出现在了颐园门前。
她原以为太子会将自己送回魏国公府,谁知下了马车竟到了颐园,待他回过神想要询问送她来之人,一回头马车已疾驰而去。
沈慧一口气憋在胸前,不由在心里埋怨起萧衍。定是这厮故意刁难她,明知她现在是戴罪之身要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