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去是不去?”青竹见她出神,不由问道。
见她们一个个小脸紧张地盯着自己,沈谣无奈一笑,这几个人啊看起来比她还着急。
她淡淡一笑:“去瞧瞧吧。”
上元节这日夜里,只见万家灯火,箫鼓间作,充街塞陌,聚戏朋游,袨服靓妆,车马填噎。好一派繁荣盛世!
沈慧因婚期将近并未出行,魏国公府其余女眷结伴同游。但人实在太多,沈谣与家人走散了,身边只有青竹、青禾两个婢子。
与周念月约定在望江楼的包厢会面,此刻没了其他姐妹在旁嬉闹,她感觉自在了许多,不紧不慢地上了二楼包厢。
路过轩窗时碰到两个嬉戏打闹的小姑娘,青竹护着她仔细避让,仍不慎被撞了下,手中的团扇被撞飞了出去。
“你们两个是哪家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没有规矩?”便是一向沉静的青竹要有些恼了。
两个小姑娘见闯了祸,忙致歉,沈谣冷冷撇了一眼,便不再搭理,趴在窗子上向下瞧,毕竟是自己的贴身之物,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拾去徒惹祸端。
只是,她垂眸却与一人四目相对。
那人白衣宛然,眉目清俊,比玉树,琼枝更为夺目。
第一眼她以为看到了沈翀,触及青年眼中的茫然,她眨了眨眼,收起了眼中欢喜。
此刻青年手中正握着一柄团扇,望见轩窗上趴着的人,先是一愣随即了然,扬了扬手中的团扇,对身后人轻轻说了一声。
不多时,周念月便与自家兄长出现在二楼的包厢,她兴冲冲地奔向沈谣,押着她的胳膊低声耳语道:“说,是不是你故意扔下来的,怎么就好巧不巧地落在我哥哥怀里。”
寻常女子听了这番言语怕是羞赫不已,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应对。但沈谣从来就不知道羞赫为何物,她抬眼看向轮椅上的青年,面色如常,只是那认真的眼光实在有几分失礼,便是一向修养甚佳的周熠宁也片刻的不适。
他察觉出对面小姑娘目光中的审视,心中微微发笑,看来这丫头有在认真考量这门婚事,这种审视未来夫君的目光令他心中莫名不悦。
一扫先前在楼下的失落,那会儿他在楼下分明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想来是将他认作了旁人。
几人落座没多久,武清妍也来了,都是年轻女子,自是坐不住,何况上元节花灯会上不仅有各种精美绝伦的华灯,还有角抵之戏、倡优杂技、歌舞百戏,各色美食,何况“金吾不禁夜”,这些平日里拘在深宅大院的闺秀们岂能错过如此热闹的景致。
周念月早等的不耐烦了,这会儿有人陪着便拉了武清妍道:“兄长陪沈六坐会儿,我和表妹去临街看花灯,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也不等周熠宁应允拖着武清妍快速跑下了楼,人都跑出门外了,屋子里还留着武清妍的惊叫:“唉!不带沈六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