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萧翀还是沈谣,都听见了开门声却无一人回头去看。
“薇薇,我这样叫你可以吗?”萧翀在叫出她名字那刻,脑中竟闪过妹妹沈谣的脸。
薇薇,娓娓,竟如此的像。
沈谣见他出神,怕他多想,怕点头,忽然又忆起她看不见,忙拉了拉她袖子表示赞同。
“我记得你还未曾及笄。”他有些歉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苦笑道:“你还这样小,所以,夫妻并非你想的那样……”
她在他掌心写:你可以等我长大,明年我便及笄了。
萧翀神色微微一滞,“你往后的路还很长,而我——兴许不能一直陪着你。”
“既已是夫妻,何不珍惜当下,我不想日后悔恨少年时不够努力。”她写的又急又快,似是怕她不知晓自己的心意,又似乎是害怕他看懂。
沈谣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神色,只因她自己也同样羞恼,觉得自己实在可恶至极,欺他眼盲骗他感情。
他的手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沉含笑的嗓音在耳畔萦绕。
“既如此,我便等你长大的那天。”
声音低低的,宛如春风,听在沈谣耳畔却是酥酥麻麻让人顷刻间便生了醉意。
他终是应了她,沈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隐隐有些失落彷徨,这份感情是她骗来的,日后他若是知晓了,可会恨她怨她?
崔夫人说过,上兵伐谋,兵不厌诈,情场如此,夫妻之间亦是如此。
可是,她的爱里掺杂了太多算计,她怕输!
自那日后两人的相处亲昵了不少,她会偶尔喂他吃药,他会拍着她的肩膀如哄孩子般哄她入睡,也当真如他所言,再不抗拒吃药,也会配合刘太医为他做些必要的推拿。
尤其是他的双腿若是再不治疗,日后肌肉萎缩便是治好了也不能行走。
一日刘太医为萧翀针灸穴位时,沈谣瞥见了他收在袖间的牛皮袋子,上面一朵金银花的标识让沈谣惊疑非常,尤其在他熟练使出孙氏过梁针法时不由仔细打量起这位刘太医来,后者倒是十分坦然,在她目光注意之下行云流水般施完这套针法。
这套针法需用粗长的针灸针横跨多个关节、穴位、骨骼,针法横向沟通表里,激发深层气血,称之为过梁针。
施针所用针具均为特制,长针者,锋利身薄,可以取远痹;大针者,尖如挺,其锋微员,以泻机关之水也[1]。
无论是针法还是针具俱是师傅独创,非内门弟子不得习。
前些日子江嬷嬷跟她说原先来的是太医署姓左的太医,王妃失了点手段,每日问诊不仅不给红封,甚至还有意苛责,左太医来了几日便不再来了,后面来的这位刘太医早被打点过,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