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桃夭居外的那一刻,沈谣抬起泪眼摩挲的脸望向了眼前的男子,他如她一般狼狈,发冠歪斜,衣衫脏污,头发甚至被大火燎得参差不齐。
但是在这一刻,她满目欢喜,仰起头将自己的双唇贴在他的唇上,眼泪猝不及防落下,水光晕染了唇色,口齿间的咸味儿却甜到了心里。
她轻轻唤道:“夫君。”我是娓娓啊。
剩下的半句话却停在唇齿间无法说出。
萧翀亦沉醉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待他回过神时察觉到怀中人呼吸均匀,酒气醇香,似是睡了过去,他不由愣了下,复又无奈地一笑。
这一笑却是双腿一软,抱着沈谣跪在了地上。
原本避开目光的韩七骤然听到声响,猛然回头见此一幕,急忙上前搀扶起主子,这厢沈书也跟了过来,将轮椅推到跟前,让萧翀抱着沈谣重新做回了轮椅。
沈书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韩七知他说的是主子的双腿,沉吟道:“我也不知道,主子听见六、王妃的呼救声便冲了进去,简直是神迹!定然是佛祖显灵!”
待一行人渐渐消失在小巷,姬如渊从人群中走出,垂在身则的手指慢慢握紧。
“大人,宫中出事了!”一名锦衣卫力士在他身后说道。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两个昼夜,沿街的铺子被烧毁的不少,死伤过百,官府初步调查是有人刻意纵火。
周丰混在翻找尸首的人群中,翻翻捡捡了半日功夫方才回府复命。
“北鲜星岚的尸首找到了,只是头领星雨的尸首遍寻不到。”
玄衣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若是姬如渊在场的话必然会发现,这玉佩虎蛇纠缠,正与半年前他从沈府得来的那枚一模一样。
“一只跳蚤而已,不足为惧。”说着他将手中的玉牌丢给周丰,冷冷道:“拿着他调动潜伏在京师的所有暗卫,三日后行动。”
周丰小心接过玉牌,战战兢兢地垂下头,他如今是愈发看不懂主子了。前一刻还与北鲜的细作头领谈笑风生,下一刻就因为意见不和,将人尽数烧死。
似乎察觉到周丰的疑虑,玄衣男子微微一笑,竟好心地为他解说道:“星雨想要立一个傀儡,但他选的人我不喜欢,所以他也得死。”
颐园。
睡梦中的沈谣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颊,微凉的指尖在眉眼间流连许久,待她惊醒却发现周遭并无一人,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脑海中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仿佛犹在梦中,她轻轻拍了拍脸颊,暂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搁置在旁,整理好衣衫走到门口却发现门无法打开,门显然是被人从外面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