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翀握在轮椅上的手指不由收紧,他抿了抿唇,终是问了出来:“为何?”
姬如渊吐了口中野草,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不知道吗?我与你的王妃沈氏在你们成婚之前便情投意合、私订终身,若不是他父亲趁我出京办差将她偷偷嫁予你,她早便是我的人了。”
萧翀眉心跳动,怒意翻涌:“姬如渊!休得无礼!”
“你不信?”姬如渊语气轻浅,笑意薄凉,看着萧翀的目光却充分了恶意与不甘,他似笑非笑地凑近他低声道:“你可曾发现她藏在腰间的一枚铜钱,那枚铜钱是弘光十年的错版铜钱,是我与她的定情信物。”
萧翀仿佛大冬天被人泼了凉水,三日前他将她从火海中救回,为她整理衣衫时确实捡到了一枚铜钱。
姬如渊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眼中的戏谑更深,脸上的笑意更显冷酷。
那枚铜钱是在桃夭居时,他趁沈谣不备刻意塞入她腰间的,只要解衣必然会掉落。
原来是定情信物,所以要时时带在身上吗?
周遭的风好大呀,如千万利刃袭身,瞬息间将他的心捅成了筛子。
“你若真心为她好,不若早早备下放妻书,如你这般又瞎又残,她跟着你与守寡何异!”
姬如渊最擅长往人心口上捅刀子,这几句诛心之言也确确实实戳在了萧翀的心窝子上,端看他此时苍白如纸的脸色便知打击如何大。
“滚。”萧翀语气很平静,眼底却翻涌如潮。
明明是骂人的话,偏偏姬如渊听了很是畅快,他瞧了萧翀一眼,心情愉悦地离开了山道。
与父亲拜别后,沈谣沿着山道缓慢行走,很快便听到了马月见等人的声音,她故意弄出响动,被发现后又装作慌不择路逃跑,果不其然就被马月见抓了回去。
沈谣此时发髻散乱,衣衫划破了多处,样子瞧着很是狼狈。
马月见只以为她是慌乱之下迷路与她们撞在了一起,但她身旁的男子却道:
“会不会这中间有诈?”
“娘娘只是要她这个人,咱们只管将人带到便是,难道这人还能是假的不成?”她说着还伸手故意在沈谣精致的小脸上掐了掐,她力道不小,很快沈谣脸上便出现了一个血印子。
沈谣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抬眼看了马月见一眼随即道:“走吧,不是说太后要见我吗?”
原以为沈谣会讥讽她几句,谁料她竟如此平静,马月见有些郁闷的下令继续出发。
直到马月见将人送入宫,返回颐园的路上发觉手指奇痒难忍,才恍然明白沈谣那丝古怪笑意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