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黛宁白了她一眼,暗暗咬牙,但说心里话,她这两天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儿。
天下书院,但凡有点名气的山长都不负责教学,他们是饱读诗书的大儒,对于书院而言招牌的意义更大,所以就专心做学问,或著书立说,或以文会友之类的。前些年听说谢暄还有几个弟子,做了山长就再没收过学生了,所以他这次出题目收学生,很明显是针对自己罢了。
可她又不想接招!不想跟他日日相对!
谢黛宁望向沈屹和湛明两人:“两位师兄如何打算?”
湛明自嘲的一笑,“我来云岚读书就是为了科举入仕,但谢山长的弟子都是天生就极有灵性之人,科举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的容易事儿,而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的人,拜入山长门下是极冒险的选择,我才气平平,若是去年还可见识一番,今年我和沈师兄都打算下场一试,只能稳妥为上,就呆在映雪堂罢。”
听完这话,崔瑗颇有些怒其不争,大声道:“你要相信自己呀!没有跟着谢山长读过书,怎么光听别人说说就觉得自己才气不够?我就觉得你一定不输旁人!”她转头去看沈屹,“沈师兄你呢?你也不敢去吗?”
沈屹淡淡一笑:“我倒想一试。”
谢黛宁愣了愣,只听沈屹又漫不经心的说道:“谢师弟,就算你不想去,写篇文章驳斥一下这‘己恶而掠人美为昏’的说法又有何妨?”
可能沈屹也想知道谢暄为何出这题目,而她又会如何应对吧?缩起脑袋实在不是她的作风!罢了,写就写,怕什么!
下了决定,谢黛宁忽然坏笑一下,向着湛明和崔瑗两人逗趣道:“如果湛师兄也去,那我就去,少一个人总归没什么意思!”
湛明目瞪口呆,崔瑗则“哎呦”叫了一声,拍着手笑道:“太好啦,静园两个人都去了,湛师兄一人剩下多不好?”她笑容璀璨的凑近湛明,“看来无论如何得写文章了哦,我也不求你了!你也不用为难什么代笔不代笔!我只明抢你的就好啦。”
笑闹了一会儿,几人开始商议饭堂的事情。沈屹此前已经有了一些考虑,只是没想到必须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
“细节处暂且不谈,眼下急着办三件事,第一,找到愿为书院供应饭食的酒楼或是帮厨;第二,拟定一份详细的要求,并同他们谈好价格,不能超出现在太多;最后,饭堂价格上涨是必然,学子们一时恐怕难以接受,所以我们还得想个主意,为饭堂开源。”沈屹道。
前两件都好办,湛明说他今晚就能起草出一份要求,核算个大致价目,明天一早就去张贴告示,而山下酒楼崔瑗已经熟悉了,她嘴皮子厉害,揽下了询问和同人谈价的活儿。
至于第三条,却有些犯难,自打谢暄立下考试入院者可以不交束修的规矩,朝廷补给书院的银子就都填进了此处,更别提近些年一直在为贫寒学子扩建房舍,书院已经没有什么盈余了,想找到生财之道并不容易。
沈屹看众人没了言语,又道:“第三条我倒有个主意,只是若是办起来也很急,就是把后山这片坡地改成学田,让学子们耕种,用劳作所获抵免部分饭堂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