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朝廷授官的旨意陆续下达,张灏,文玖明为为翰林修撰,除了沈屹之外,殿试传胪及之后五人全部入翰林为庶吉士,其余人等或外放或留任京城各衙门不一。
沈屹则授官大理寺少卿,从五品。
入翰林者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地位清贵,离天子最近,是进入内阁成为重臣的必经之路,本朝素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
而大理寺,掌复核拨正之职,宣帝执政宽仁却不昏聩,需要用到大理寺复审的案子可谓少之又少,沈屹做个区区从五品的大理寺少卿,若非碰上个惊天大案要案,可以想见,日后官途就是在这个位置上苦哈哈的熬着罢了。
而他自家那桩案子,明眼人都知道,就算真是冤案,当年下旨的是后宫第一人——汪太后,想要平反可谓难之又难。
旨意一下,张灏和文玖明两个门庭若市,前来拜望结交的官员络绎不绝,而沈屹那边,仅仅分到了京城西侧永安坊一处两进的小宅子,京城官员们大多居于西侧,却无一人上门。
这日下衙回家,沈屹刚刚换下官服,就见柯钺进来禀报:“公子,湛公子使人过来知会,他后日便要离京赴任,邀您和崔姑娘几人明日于至味楼一聚。”他如今已不躲在暗处,负责帮沈屹处理日常事务,兼职守卫。
湛明的名次不算太好,二甲末尾,授了松江一个叫净湖的县令官职。
沈屹闻言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去说一声,我明日必到。”
柯钺点点头,迟疑一下还是去了。话虽未明说,但沈屹肯定能猜到,谢黛宁会去。
那天半夜沈屹才回来,进了屋子就栽倒在地,他本就是各方势力盯着的一个靶子,柯钺心急如焚,遍寻不见,差点要自戕谢罪了。
可是人虽然回来了,一切脉,柯钺还是吓了一大跳,寒毒封住的脉门被药物强行冲开,幸运的是药量不足,所以他才能缓过来,不幸的是还有一半脉门封闭,已不能再用原来的药物缓解旧毒,否则顺着已冲开的脉络侵入腑脏,两种毒药叠加,就真的药石罔顾了。
沈屹高热了几天终于清醒,等柯钺把情况禀明之后,他只问了一句:“若是自行练功,是否可以将剩下经脉打通?”
柯钺道:“可以,但是寒毒已无药压制,打通经脉的过程会痛苦无比,更甚的是,发作之时若是运功压制,所做努力就都会白费。”也就是说,要生生忍下双倍的痛苦。
沈屹听了面色一丝不变,他在吃下那些药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算算日子,离每月发作的时候不过三日,他可以撑到送走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