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淡淡道:“你以为她会猜不到?”
他算是领教了,黛宁固然天真娇气,可聪慧也是一等一的,便如手中这份卷宗,是琼林宴之后那日得的,那还在自己授官之前,她就猜测到自己会弃翰林而入大理寺,所以查不到沈家一案线索,就顺手拿这了这个给自己铺路。
柯钺轻咳一声,目光躲闪,“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沈屹没再纠缠于这个问题,问道:“其他人何时入京?”
沈家旧部,除去柯鸣还在湖州之外,其余人已经加紧赶来京城,他们大多没有正式身份,通关文碟,所以费了一些时候。
“大约三日之内第一批就能到,约有七人。”
沈屹凝眉思索片刻,吩咐道:“你加快布置我之前安排的事情。”
“是。”
等柯钺出去之后,沈屹的目光落回卷宗之上,辅国公王峥?他在记忆里翻找着这个人,他那时不过六岁,似乎隐隐听家人说起过这个名字,但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按谢黛宁的说法,这份卷宗的确有些蹊跷,玄衣卫当年大火,是有人刻意为之,烧毁了不少重要资料,而这份卷宗明显是后来伪造的,留在一个破旧的库房里,像是专门在等着有心人发现一般。
如今手头人紧,他想了想,若是这背后真的有人布局,谢黛宁此举恐会招来祸患。
吃了晚饭,不动声色的打发柯钺出去办事之后,他换上夜行衣摸去了玄衣卫经历司。
虽然身手只是他八岁的程度,但是避开巡查侍卫绰绰有余,沈屹像片羽毛一样潜入,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那处破败的内库。
入了夜,这里更显可怖,他看见一个摇摇欲坠的库房,却有着一扇崭新的木门,想来是谢黛宁提到的那处了。
略微思量,他从屋顶上捻起一块碎瓦片,一扬手直射过去,把本就满是窟窿的窗纸又砸出一个洞。
静待片刻,院子里毫无动静。
沈屹蹙眉,把呼吸压的更低一些,今晚没有月亮,他的身形几乎和黑瓦融为一体。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胸中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个情况并不意外,毕竟寒毒未清,临近每月发作之时就会时常如此。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就在此时,只听“嘡”的一声脆响,一枚羽箭破空而至,将他身侧的瓦片击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