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落魄,不为宣帝所用,如何赢得了皇家?他甚至不是齐家的对手。
只能装疯卖傻保住性命,时不时的喊冤,让这根刺扎的深一点,终有一天会有人为他拔 出来!
“第二颗珠子,是齐静姝在宫里对阿宁说的话,她的所有言辞皆是围绕自己,是她遭受的苦难和她心底的嫉恨,听起来是没有异常,可这不是深宫中的芸贵人会说的话!”
谢黛宁将那些话语回忆里一遍,现在知道齐静姝在模仿齐静芸的压抑和谨小慎微,细想那些语句的确是满怀不甘,而真正的齐静芸却应该是寂寞和困顿的,这和她们各自的际遇息息相关。
“她的话里唯有一句尚余温情的,就是那句扯绸缎给孩子做衣裳。”沈屹轻声道,“这也是戏服里的幼童骷髅图案,刺激的她失去理智的原因。”
那骷髅是在戏服黑色的一面裁出镂空的图案,靠着锦绣一面的珠宝反射光芒显露出来,至于只有齐静姝看见,全是因为操作戏子的手法,旁人也能透过那些漏洞看见些许光彩,可却不是一副完整的图案,再后来衣服被撕来扯去,图案已无迹可循了。
至于张太妃和下毒的手段,则是因为谢黛宁查到叶兰,加快了沈屹的发现,否则顺着丹石也能摸清张太妃娘家和齐家的往来,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在七夕夜宴逼出真凶,会多费很多工夫。
沈屹解释完了,望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容,洛红月笑了笑,眼眸轻滑,眺望向暗无尽头长街:“今日终于看清你的能耐,也不知是该放心,还是……”她停下来没有说完,一丝怅然油然而生,这一场布局之中,也有她这颗棋子的结局。
沈屹之后的路途不会一帆风顺,可是却再也用不到她了,她在那腌脏的地方苦熬了多年,一时间对未来竟有些无处安放之感。
沈屹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洛姨明白了我的用意?”
洛红月点头。
谢黛宁奇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又听不懂了?”
洛红月看向谢黛宁,虽然已经成婚,可是她身上的少女稚气却未曾褪去,被沈屹小心的护在身旁,她颓然一笑,自己也曾是如此天真不知的,“排戏时,我认为该由我去唱小女儿的角色,可是饮冰却坚持让我唱那母亲的唱词,为了她的扮相,我涂抹了厚厚的脂粉,本以为他只是怕我被认出来,可他偏又让我做了戏班领头之人。今晚听了这场皇室秘闻,想必明日,瑚珠这个人就要彻底消失了!”
沈屹道:“瑚珠消失,但是洛姨你却可以再度以一个新的身份活在世上。我已经让邓省危安排了,明日晚茉楼里会有一具因畏惧自戕的尸身,而你却已平安的远离京城。洛姨,你为沈家做的够多了,剩下的该由我来了。”
“这么说我是该感激的。”洛红月垂眸,“我可以走,只是去哪里,做什么,我希望你别再插手了。”
沈屹微怔,只听洛红月又道:“你……让我有些畏惧。而且你说的对,为沈家我做的够多了,以后的日子,我想自己决定。”她说完又看了一眼谢黛宁,“阿宁,好好过日子,万事小心!”说罢便撇下二人沿着长街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