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黛宁婉拒了刘氏的留饭,急匆匆又奔回了家,因是休沐,沈屹也在家里,谢黛宁说了大概,又道:“只是没见到阿瑗的面,还得等承恩侯夫人的信儿。”
沈屹摇了摇头道:“不能再耽搁了!她即便同意也要想法子说服崔家,现在既有了承恩侯夫人的首肯,我就先传信给湛明罢,人若能早来一日,让他们当面谈也好!”
按沈屹的意思,信件本应该一早就直接送去给湛明,就算崔瑗一时不同意,他也可以来为自己争取一二,但是谢黛宁和崔瑗情分非比寻常,崔瑗又心系司马浚,她觉得还是应当先问过她的意思再说。
两人议定后叫来柯钺,将事情告诉了他,沈屹吩咐道:“这件事派敬辰去办,大烨官员非述职奉诏,不得随意进京,但湛明必不愿委屈崔姑娘,肯定亲自进京,敬辰会易容之术,就让他代替湛明在净湖县守上一段日子。”
柯钺应声去了,沈屹转身对谢黛宁道:“这几日你让宫胜安帮忙准备些提亲的礼物,湛明来路匆忙,必是没有功夫的!”
谢黛宁点头,又道:“这些都好说,阿瑗那里我也能帮忙劝,只是师兄,你如何有把握让承恩侯答应这门亲事呢?”
沈屹看她一脸薄汗,进了屋子也没空料理,便含笑取了一方帕子替她将额角汗珠拭去,他动作温柔,带着股令人心定的淡然,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十分肯定:
“崔家需要支应起家族门庭的人,光靠将家中女儿送到帝王身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记得崔姑娘的堂哥崔景在玄衣卫缇骑和你为同僚,若他能立下一件大功劳,职位升上去,那崔家眼下急迫之局便可解开,再加上此时湛明来求娶,以苏州湛氏声名,崔家得一文一武之助力,就没有必要让女儿赌上前程了!”
谢黛宁眼睛一亮,湛明现在官位不显,成事的把握可能只有三成,但是若加上崔景,那就有八成把握能让承恩侯改变主意了!
崔景也是极熟悉的,虽然为人跳脱,有些纨绔子弟的小毛病,可是人品却是不差的。
而且阮清辉已经复职,玄衣卫上头并不会压着崔景升迁。
“可是这一时片刻的,上哪里找个功劳安到崔景头上去?”
沈屹指了指案上,满是堆压的字纸,已经挑出来一些,余下的还在细筛:“大理寺积压的陈年旧案数不胜数,从中找出一件合适的并非难事,只是须得想个合理的说辞,让崔景圆了此事才行。”
看着一桌子的案牍,谢黛宁这才明白,不由心中微动,昨夜两人商议定了,沈屹在她催促之下写了信,之后便让她先去休息,她一早起来没看见他人,又匆匆去了承恩侯府,原来他是在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