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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若非紧要, 哪个敢在这时扰了她?

    汪太后缓缓睁开双眼, 低低的“嗯”了一声,又问:“何事?”

    “是喜公公求见, 说有万分要紧之事回禀太后!”

    今日正是喜敬一月一次的休沐日, 照说明早才会回宫伺候的,如他这般得脸的内监,早在宫外置了宅院了, 怎会急匆匆的这个时候赶来了?

    汪太后皱着眉支起身子, 道:“叫他进来。”

    宫女应了一声,随后只听殿门吱呀着打开了,帐子外的烛火刚被点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快速来到榻边, 汪太后撩起帐帘, 喜宁扑跪在地,咚咚磕头泣道:“太后娘娘,臣有罪!臣有罪!”

    汪太后微微蹙眉,“怎么回事?慢慢说清楚了!”

    喜敬陪伴她有十来年了,人机警又会来事,在主仆情分之外,汪太后对他还多了倚靠信重,所以对这失态的样子并没有斥责。

    “回娘娘,今日承恩侯家的崔景崔公子,他去文昌观祈福,不想那观主带着他到猎苑皇庄闲逛,恰好遇见一辆拉木头的牛车经过,牛车翻了,竟把田地压塌,出了一个大坑洞!那里发现……发现了一具尸体……”

    汪太后明白过来,猎苑的皇庄是内执库在管,约莫十来年前,喜敬短暂任过内执库的主事,田地里出现尸体,和他有关也未可知。

    只是也并不算什么大事,她经历那么多风浪,又是大烨最尊贵的女人,难道还保不住一个喜敬?

    “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竟不顾礼数深夜惊扰本宫?”汪太后从塌上把脚放下地,喜敬赶忙膝行两步,替她把绣鞋套上。

    “扰了娘娘休憩是臣的不是。”

    “说罢,那尸体是何人?”

    穿好了鞋子,喜敬仍旧弯腰趴回地上,汪太后看不到他脸,只听他声音里带着惶急,“是个小道童,随身带个包袱,里面装着文昌观那几亩地的地契。”

    原是为了这个,汪太后隐隐记得,当年喜敬上任不久,景帝亲征大败失踪,京城的风波好容易平静下来,他便惹了文昌观的官司,宣帝认为他管事不利,虽然看汪太后的面子没有处置,却说他不宜再在内执库,仍调回了慈安殿。

    这么说来,说是景帝让他买地,却是谎言了,只是如今地还是皇家的,这奴才也没落得好处!

    “这也值得你慌张成这样?”汪太后斥责一句,想了一下,又道,“衙门若审问你,不认就是了,焉知不是文昌观诬告?这么多年过去,哪里就这么巧,当着观主的面牛车掉进坑洞,尸体又就在那埋着?焉知不是他寻来的尸体,伪造了契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