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晃动几下,一阵极淡的龙涎香传了出来,司马徵鼻翼轻轻一翕,若有所思的笑了。
司马澈带着股怒气,直走到了园子里才停下脚,天色暗沉,水池边的风灯摇摇晃晃,让他的轮廓也模糊起来。
司马徵走到近前问道:“殿下,出了什么事如此动怒?”
司马澈神色晦暗不明,一字字道:“阮清辉亲自抓了喜敬,召集了大理寺和刑部的大人,在父皇面前审他陷害沈家之罪!”
彭冶在旁边闻言一惊,司马澈曾经提起他尚未出宫分府,还在宫中居住时,曾偶然得知了一件陈年秘辛,就是关于这喜敬的。
不过这事跟他毫无干系,只因喜敬是内监第一人,所以司马澈把这事儿悄悄放在了心里,日后能利用便利用,却不知为何喜敬事发,他突然如此生气。
身侧的司马徵眼珠一转,却是全明白了,沉吟一下劝道:“殿下不必气恼,赌场上下注越大,赢得也越多,自然,也可能满盘皆输,可也正因如此,引得各路人马不停投入其中,难以自拔。此次我们也不过是在原局上加码罢了,不妨照旧行事,若殿下赢了自然是好……”
司马澈扭头瞪着他,语气不善道:“若是输了呢?”
“输了就再准备下一局。”司马徵说的十分坦然,似有极大的信心,“殿下雄才伟略,是有大志向抱负的,之所以劝您照旧行事,是可把此次看作是一次试探,您对敌手了解的越多,便也越有把握,等来日战场上见了真章,那时你死我活,便一锤定音了。”
这番话说完,司马澈身上的压抑之怒明显减轻,他思量片刻后吩咐道:“也罢,如你所言,明日便安排把人送到阿宁面前,我看倒也未必就会输!”
他说罢一甩袖子走了,留下彭冶和司马徵两个,彭冶犹不明白,但是又不愿去问司马徵,忍了忍正想走,只听他幽幽开口道:“彭侍卫,你不想问明白吗?”
彭冶迟疑片刻,司马徵又道:“你告诉我今日进书房的是谁,我便把前因后果,还有殿下最在乎的事情,都告诉你如何?”
哪怕是黑暗中,司马徵看向自己的眼神仍旧透出一股阴冷之意,彭冶很想立刻转身离开,作为侍卫,他只要保护好殿下安危,旁的不必去争,可是刀尖舔血久了胆子却愈发小,尤其怕在前面冲锋卖命时,背后被挑拨离间的人插一刀……
看出他这瞬息迟疑,司马徵已经十分满意,并不去逼迫他答应,只接着道:“你也知道,前段日子我从湖州接了个老大夫入京,他曾经医治过沈屹的岳母,也就是谢黛宁的母亲,是知道她真正死因的人。”
彭冶皱眉:“那又如何?”
他知道司马澈查那些旧事,但是却不认为能有什么用。
“殿下刚才说的是否行事,便是让这老大夫把谢黛宁母亲的死因,也就是谢暄——谢黛宁的父亲死守的秘密捅出去!要知道谢暄把这个秘密告知了沈屹,这便也成了他的秘密,而天下至亲至疏夫妻,如果是你的枕边人瞒着你这么大的一件事,你会如何想?”
他呵呵笑了起来,也不等彭冶反应过来,摇头晃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