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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朕亦是如此劝服皇兄。”

    宣帝一脸痛心的道:“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皇兄也是,他想将罪责一人承担,但是他在北地受苦十年,这惩罚早已经足够了!堂堂的一国之君,为不辱国体,生生自毁容貌,几个人能做到?!反观他信任的臣子,倒是能在家颐养了天年。”

    这话说完,不少家里有景帝朝旧臣的都悄悄往后缩了缩,生怕被皇帝看见,揪出来泄愤。

    “只是皇兄心意甚笃,朕亦不好驳回,再想先太后薨逝,皇兄未能在身边尽孝,如今便去皇家太庙祈福三年,既全了孝心,也是为国祈福,众卿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

    “皇上圣明!”

    众臣赶忙齐齐称颂。

    不过这件事情刚议定,便有臣子出列,说该议一议这一次征讨北狄的功过,有功该赏,有错自然也要罚。

    “沈将军既是此次征伐领军的大将。”他转向了沈屹,“自然是最清楚战事如何,不如解释一下,最后额纳河谷大捷因何不……”

    “说起额纳河谷大捷,朕突然想起,此战之中有一旧臣有功。”

    宣帝打断了此人,冷笑一声之后沉声道:“皇兄告诉朕,额纳河谷大战前,有一满脸烧伤疤痕的乐师告诉他,北狄定下了计策,要利用额纳河谷的滩涂将我大烨军队陷入泥沼,他将此事在受降仪式上告知了沈屹将军,沈将军当机立断撤军,这才不至于中了北狄人的圈套……沈将军,可有此事?”

    听到这里,沈屹猛地抬头看向景帝,然而他的脸被重重纱布包裹,根本看不见表情,他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微顿片刻,然后才回道:“回皇上,是……是有这件事。”

    宣帝点点头,继续道:“众卿可知这乐师是谁,竟就是沈家当年的小将军沈承,只可惜他未能随军还朝,立下这等功劳不能嘉奖,实属朕之大憾!”说着他又感慨了一番当年押送军饷之事,叹息沈承所受不公。

    底下人完全被这件事弄懵了,大烨的朝会上,头一次皇帝滔滔不绝,而众臣哑口无言,除了沈屹和赵国公尚还镇定,其余人此时都张口结舌。

    这件事在战报上一字未提,而此时又是皇帝讲故事,难道谁还能跳出来说不对,不是这样?

    一个叫张瑞的言官背后被捅了一下,他看向同僚——对方正使着眼色催促他,张瑞又看看龙椅一侧立着的那人,目光宁静的投向殿宇深处,并没有落在实处。

    终于宣帝停口,张瑞咬了咬牙,站出列。

    “皇上!臣觉得此事还需查明,乐师脸被烧伤,却未必就是沈承,也有可能只是被掳去的大烨人,而且臣听说北狄的漠南王就是沈承,他失踪十年,一露面就做了这等叛国行径,又怎会是仁义之人?”

    这话说完,宣帝静静的看了片刻,直到张瑞在他目光的威压之下略微瑟缩,才道:“张卿家消息倒是灵通,那不如说说你又是如何知晓,漠南王就是沈承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