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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一开始在应山,他就不该放纵自己爱上她,不是从那时起一步步沉沦,又怎会走到今天,带给她这样的痛苦,他宁肯不要孩子,只要他的阿宁好好的就行。

    婢女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那是他的阿宁,是她的血!

    沈屹在战场上看惯生死,却比不上此时的巨大恐惧,她不是身处险境,也没有疾病,仅仅因她是女子,生产一事就有可能夺去她的生命……

    他不停的祈求上苍让她平安,祈求沈家英魂的原谅,是他放弃沈家兵权,这不是阿宁的错。

    如果上苍和祖宗降下惩罚,都冲着他罢!

    忽然,头顶上传来一声鹰隼的鸣叫,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巨大的阴影遮住晨光,沈屹抬头,只见金雕白咪从高空落下,稳稳站在屋檐上,淡金色的眸子扫过众人,然后定住不动了,就瞅着谢黛宁的屋门。

    回京之后,白咪一直由朵朵照顾,住在郊外禁军的军营中,华庭看顾着他两儿。

    它是身形巨大的猛禽,出现在城内常常吓得人仰马翻,惹出一场乱子。

    朵朵则因为是北狄人,在人群里也十分扎眼,受了几回闲气,便再不肯再来。

    此时看见白咪,沈屹忽的松了口气,他想起朵朵说过,金雕有些神异之处,是主人的守护神,他们之间是有契约的,要生死与共。

    而人不知何时生死,金雕却能预知命运,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定能看出预兆。

    现在这鸟儿和往常全无不同,神气的不得了,一点不见慌乱,所以想必他的阿宁也会平安无事。

    沈屹冲着它微微点头,走回到窗下对屋里的谢黛宁大声说:“阿宁,白咪来看你了。”

    谢黛宁喉头只有痛苦呢喃滚动,没法回答,但是她听到了屋外鹰隼的鸣叫,那声音里满是蓬勃野性的生命力,如有实质一般穿透墙壁,也穿透她的耳膜和身体,仿佛一股注入灵魂的力量,就在这时,她听见身侧接生嬷嬷惊喜的大叫:“生了,太好了,少夫人生了!”

    谢黛宁松了口气,来不及说什么,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微微一动,便觉的手被人握紧,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宁,你醒了?”

    柔和的烛光下,沈屹半支着身子伏在枕畔,谢黛宁一时有些恍惚,自己昏了多久?怎么师兄瞧着一下憔悴不少?头发凌乱,看着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