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冰冷的目光,他停下话音,叹息一声,起身走了。
屋内静下来没多久,又进来几名婢女,为首一人挽着发髻,是个领头的,她熟练的扶着谢黛宁起身,先喂她喝了点水,然后指挥剩下几人依次端上碗来喂谢黛宁。
碗里是不同颜色的粥,飘着淡淡的药味。
这些人动作流畅,像是做过很多次一般。
看出谢黛宁眼里疑惑,为首的婢女含笑道:“请姑娘恕罪,因为没想到您突然醒了,厨房备的还是药膳,姑娘要是有想吃的,尽管告诉奴婢。”
“这是药膳?”
“是。姑娘昏迷了数月,一直饮食断绝,恐怕身子受不住,太子殿下便吩咐用珍稀药材做了几味药膳,如此这几个月下来,才能将身子根本护住。“
谢黛宁隐隐觉得不好,不知这几个婢女是否知晓自己身份,只能强压着神色问道:“你说的太子殿下是……惠王?”
“正是,殿下上个月刚封的太子。”
“那前太子他……”
宫婢沉默片刻,低声道:“说是因为什么事失了分寸,被皇上贬斥……”
“司马鸿,自尽了!”
话没说完便被去而复返的司马澈打断,宫婢们唬了一跳,慌忙跪下,司马澈却并不在意,挥手令众人退下。
等人都离开,他坐到床边,端起碗舀了一勺药膳,喂到谢黛宁嘴边,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张嘴,也没说话。
司马澈放下碗,沉默片刻,道:“也罢,我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你。还记得你在隆城处置的齐守备吗?他囤积的药材被你低价吃进,带去了锁牢关,你还参了他一本,害他被罢官,所以他才投奔我,刚好赛罕岱钦部在隆城受降,他给了我隆城城楼的图纸,我的人趁着准备仪式,将机关安入城楼,只是到底仓促了,若不是你的金雕舍命救主……”
司马澈抬手在自己后脑上比划了一下,又说:“你身上几乎没有受伤,只有脑袋这里被石块砸中,昏了数月之久,险些救不回来。好在……上天待我,还算不那么残忍。”
谢黛宁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司马澈说起这些谋算,眼里带着一种无所谓的神情,他知道这样做的风险,但是仍旧会做,哪怕他口中是在乎谢黛宁的,他仍会豁出她的命去,达成自己的愿望。
一股寒意从背后生起……她脑海里有什么渐渐清晰起来。
“……为了你的身子,也为了掩人耳目,我在帝陵的地宫住了快两个月,你不知道这两个月真是……沈屹为了你差点没命,允王那老头一看这情形,此时不反这辈子都没机会了,便带兵占了湖州,我父皇本来就把禁军派去隆城,这样一来京城守卫空虚,我……”
“我师兄他……怎么样了?”
本想沉住气,等司马澈自己说出来,但他只提了沈屹一句便往后说,谢黛宁终于没忍住,打断了他。
司马澈的眼神果然一下寡落,转而冰冷,他把已经凉了的药膳端回来,发狠一般舀起一勺就往谢黛宁嘴里塞。
谢黛宁咬着牙关一偏头,司马澈眼里满是狠戾之色,不依不饶的放下碗捏住她颌骨,用力想让她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