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晚眨眨眼睛,将在观音庙里发生的事情活灵活现地给席老夫人讲了一遍。
席老夫人一开始脸上还带着笑意,几次听到凶险处时都紧张得握住了席向晚的手,到最后长吁一口气,“真是要谢谢那宁端了。”
席老夫人活了几十年,自然知道今日席向晚不仅安全脱身、还能让秦昊天将包氏招出,除了她自身反应得快以外,宁端的助力也必不可少。
只是宁端的名字,席老夫人多多少少也听过,知道他从来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主,却如此偏帮席向晚,令老人家有些忧心。
老夫人轻轻抚摸着孙女柔顺黑亮的长发,心想着也该将婚嫁的事提上来了。席向晚是席府的大姑娘,还是唯一的嫡女,总该是第一个定亲的。
席向晚还不知道自家祖母在想些什么,她在到家之后立刻沐浴更衣,叫小丫头来捏了好半天的腿脚才觉得舒服了些。
这日在观音庙中的惊险,席向晚和席老夫人都没告诉大房的人,席向晚还特地叮嘱碧兰三缄其口,不希望父母亲和哥哥为此担心。
但老夫人也不是真打算和席明德一样死死咬着“家丑不可外扬”这几个字就这么放过三房。
不过小半天的功夫,第二天清晨,府里的下人们就开始私底下嚼起了秦妈妈的舌根,从秦妈妈说到她的兄长秦昊天,又从秦昊天说到了包氏身上。
包氏很快就听闻了这些消息,气得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出话来。
秦昊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没能将席向晚这小贱人捉走卖掉也就算了,居然胆大包天地将她的名字也供了出去,难道就不怕得罪席府么!
包氏在屋内反复踱了半晌,最终还是咬咬牙起身去找了她夫君席存学的生母、席明德的妾室唐新月。
唐新月是席明德妾室中最晚进门的一个,最受宠,因而她的子嗣三房一系也连带着在席府中地位超群,甚至能堂而皇之地将大房踩在脚底下。
包氏每每见到这个女人时,都为她的驻颜有方感到震惊。唐新月比她大了整整一辈,看起来却和她年龄相去不远。若是不认识的人见到唐新月和席明德站在一起,恐怕会错将他们二人当成是父女。
“又怎么了?”唐新月见到包氏时,轻轻笑了一下,“听见那混人在大理寺招了,你就慌神了?”
包氏在唐新月的示意下走到了她身边,讨好地提壶替她续茶。
唐新月含笑看着包氏的举动,优雅地摆摆手示意丫鬟们都下去,只留了一个心腹嬷嬷在旁站着,“你来借人时,我就告诉过你,徐徐图之,急不得,但你那时听不进去。”
包氏低眉顺眼,“母亲教训得是。”
“有人在的时候,可别这么喊我。”唐新月说着,拍拍身旁的软垫,道,“坐下来说话。”
见到包氏坐下后,她才接着说了下去。
“席向晚是做了些小手脚,不过一纸证词也做不了什么数,大理寺得找到证物、赃物才会来拿你。你都按照我说的去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