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平崇王妃是想借助和席府嫡孙姑娘的亲事给易启岳未来增加些筹码, 却没想到易启岳还没见到席向晚,就要死要活地说自己想娶的人是席青容。
平崇王夫妻俩劝了许久也没能说动这个独子,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和席府四房定下了亲, 原本势均力敌的联姻顿时就成了席府四房的高攀。
本来这也就罢了, 只要儿子喜欢,正妻身份稍微低些也没什么,虽说是庶出, 但也是席府正正经经出来的官家小姐,又是席明德最为宠爱的孙女,平崇王府也并不嫌弃。
可镇国公府赏花诗会那一出丑闻之后, 不光是平崇王府,就连易启岳都迈不过这道坎了。
诗会那日不知道多少人在场,都瞧见了偏院里和野男人苟合的席青容,易启岳当时更是气得热血冲头直接踢开了门。若不是如此,事情也许还瞒得下来, 如今被几十个人看见了,怎么瞒都是瞒不住的。
诗会结束也有数日了,易启岳忽略了席青容缕缕送来的书信和礼物,连出门的勇气都没了。
往街上一站,他就觉得所有人都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都在对着他窃窃私语。
易启岳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委屈。
席府四房已经派人来百般道过歉,又说了席青容是被人设计陷害,可无论如何,她都已经不是清白的身子,想要嫁进平崇王府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平崇王府只等着三法司那头判案的结果下来,就准备去席府退亲。易启岳是打定主意在退亲之前,再也不跨出自家王府的门一步了。
原先在府中喊来画画的几个工笔画师,易启岳这会儿也没了闲心思招待,都让回家歇息着。
但他在画室里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将手伸向了一束画卷,动作轻缓地将其展了开来。
画中美人杏眼桃腮,风姿绰约,光是这么隔着画一看都令人挪不开视线,正是席向晚的眉眼和模样。
可易启岳看了两眼就皱起了眉。
这画已经极尽相似席向晚了,和她的本人却还差了那么些感觉。
就如同易启岳两次遇见她,她总是自带三分波澜不惊,好像山崩于面前也不会变色的沉静,那是他只有在浸淫官场多年的中年人身上才能见到的气度。
那种年龄沉淀下来的矜持与养尊处优的娇俏模样既矛盾又相称,将原本就美极的面容又往上提了一截,整个汴京城中的贵女们,硬是没有一人能与她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