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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他问了半截,将险些脱口而语的问题咽了回去。

    没人伤过席向晚的心,她自幼体弱多病,几乎不怎么出席府,家中又是父母兄长百般疼爱,除了席府自身乱了些之外,也没什么人能令她受委屈。

    汴京城中多少人只听闻过席向晚汴京第一美人的名声,削尖了脑袋却也见不着她的真容,又有哪个男人能抢在所有人之前一亲芳泽?

    席向晚这样的……若是能定亲、娶她为妻,有谁会舍得冷落她?谁能被她那双天真又无辜的翦水秋瞳笑吟吟地望着,还能稳得住一颗铁石心肠?

    宁大人正过脸看路,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席向晚,又瞥了一下,不太确定地想他大概是能的。

    “对了。”席向晚突地又道,“你还记得那日深夜在席府墙角捉到的地痞吗?”

    “记得。”

    席向晚不解道,“那地痞被收监后,没从他身上找到什么吗?”

    “些许碎银,别无他物。”宁端的下颌微微抽紧,猜到了席向晚想问的是什么。

    ——那个本应该被放在地痞身上、绣着席向晚名讳、而现在正被藏在宁端府中和那道明黄色圣旨放在一起的精致荷包。

    宁端这么说,席向晚也就信了,她奇怪地鼓鼓脸颊不再追问。

    那日人都散了之后,她让李妈妈又去狗洞附近仔细搜寻过,却仍然没见到荷包的踪影。思来想去,大约是那黄地痞在外头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吧?

    马车走得虽然不快,但还是很快就回到了席府,席向晚在自家门口下了马车,仰头看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宁端,也不知道自己脑中想了什么,居然胆大包天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宁端的马儿颈后鬃毛。

    枣红色的骏马睨她一眼,温顺地将头低下了些许。

    席向晚不由得笑了,两颊陷下去两个甜得醉人的酒窝,“宁大人的马也和传闻中不一样。”

    她说完这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后知后觉地从脑中纷杂的熙熙攘攘之中将宁端先前问的那句话给剥离了出来。

    宁端问她怕不怕他的传闻?还是听说了那些传闻后怕不怕他?

    她抬眼看了看逆着光的宁端,明暗交杂中不知为何觉得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不自觉地就将嘴角笑意放大几分,“我若是怕你,第二次在朱雀步道上见了你,就不会追上去搭话了。”

    洒了席向晚一身的夕阳余晖灼了宁端的眼。

    他下意识地朝席向晚伸出了手,可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的脸颊,一旁就有人大喊出声。

    “妹妹!”席元坤绷着脸站在席府门口,“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不要劳烦都御史,你随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