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明德顿时心中亮堂:就如同他预料到的一样,抓进去的人都没救了。无论是他的大儿子,还是王家那几个,都是被砍头的命,也不知道这一场血流成河中要死多少人。
席府可决不能也栽了跟头!
席明德匆匆朝陈都御史行了一礼,“陈大人,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有相报!”
陈都御史捻着小胡子看席明德远去,遗憾地摇了摇头,“操心成这样,真是位慈父啊……”
席明德可不知道自己被人冠了慈父这一称号。若是知道,他恐怕也只会踌躇满志、毫无愧疚地承接下来。
紧赶慢赶回到席府之后,席明德飞快地进了自己的书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令管家给自己取纸磨墨。
等待的空当里,他面色深沉地坐在椅子上,思索着自己一会儿该如何下笔。
“老爷。”席远在一旁唤道,“好了。”
席明德嗯了一声,睁开眼睛,“你去守着门口,无论是谁来,只要不是宫里的,就不准放进来。”
“是。”席远应了声,目不斜视地走出书房将门合上了。
席明德深吸一口气,提起笔来蘸饱了墨,在第一张纸上落下了第一撇。
席明德在家中挥笔狂书时,席家的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席元衡在外头四处奔波试图托关系问问事情的进展,又或者能至少进入牢中给父亲和二位舅舅带些东西,亲眼看看他们的情况如何。
席元坤除了休沐之外,仍需要每日去往都察院里点卯。
尽管这次案子与他一个低级御史相干不大,但在都察院中,多多少少还是能打听到一些消息,总比在家中干等来得好。
席向晚托人给远在边关的二哥寄去一封信告知他汴京的情况,一边让他自己多加小心,一边也是安抚他宽心。除此之外,为了减轻母亲王氏的负担,她还常留在王氏的院子里帮忙。
从她的两位舅舅被抓到现在,也不过三天的功夫,汴京城中却已经是风声鹤唳,谁家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在这个节骨眼碰上了不该碰上的麻烦。
席府不仅被抓了一个儿子,又和王家有关联,本来已经是汴京城里最没有什么人敢贸然接触的角色,可就在这最敏感的时候,居然有人找上了席向晚。
还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原本是李颖给席向晚递了信,说是碧水江汀商会来了人邀请她加入,她只推说自己拿不了主意,问席向晚是否要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