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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席存林几乎记不清了,可看着席明德的棺木,他的心中仍然涌起了一股悲哀之情。

    席明德最宠爱的三儿子,虽然人守在此处,但很显然心不在焉,面上根本没什么悲伤神色,只在有人前来慰问时干巴巴地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父亲,死后会不会觉得有些后悔呢?”席存林轻抚着棺木,用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问道。

    许是念在席府多灾多难的份上,皇帝在席明德风光下葬了的第二天,便大笔一挥,终于将王家的两个儿子放了出来,罪名洗清的同时,两人先前任职的河西和通北两处军机重地,却也是彻头彻尾地被换了一场血,变了模样。

    此外第二点,则是皇帝还特地提了一笔宁端和席向晚的亲事,说是席明德逝世不便提亲,便让双方商议好了席向晚出守孝的时候,再下聘礼不迟。

    听到两位舅舅终于从牢中重见天日的时候,席向晚长出了一口气,面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终于,熬过了这一场灾难。

    一来,王家安全了;二来,这又拖了六个月,不必担心樊子期再心心念念上赶着想要娶她。

    那么接下来,她只要小心提防着六皇子的逼宫作妖了。

    席向晚还记得六皇子是在除夕那一日趁人多眼杂,带人闯入宫中想要逼宫的,只不过王家出事的日子提前了,这一次她也不敢如此托大,只得上心了又上心。

    好在大房一系和六皇子几乎没有关联,三房铁了心要和六皇子绑在一起,只要皇帝到时候不迁怒,大房自然也安全得很。

    “三哥明日便回都察院了吧?”她思索完了,便抬头问道。

    虽说席明德死后,他的四个儿子都要请辞丁忧守孝,但大庆的律法在服丧这块上对儿女有严格的规定,对孙子孙女一辈却管得不严,尤其是席向晚的二哥,根本没时间从关外赶回来,而席元衡和席元坤则是很快就要复职了。

    “是。”席元坤闻言看她一眼,带着了然,“要让我带话给宁端?”

    “是。”席向晚噙着笑,也不害羞,直接对席元坤道,“我想约他碰面说件事,三哥替我问问什么时候方便。”

    席元衡在旁哼了一声,道,“倒不如直接喊他来家里吃饭。”

    “不可。”原本在旁听着的席存林立刻言简意赅地否定,“聘礼都没下,怎好直接叫人上门来?”

    “少说也是同僚,父亲还在意这些?”席元衡一哂,“早晚就是一家人,我看小妹比我们自然得多。”

    “不行就是不行。”席存林板着脸道,“如今阿晚还在丧气,便是门都尽量不要出的好,免得又惹了什么是非……”他说到一半,见席向晚睁大眼睛请求地看着自己,顿了顿话锋一转,“……偶尔出去一趟,倒是问题不大,带够了人,在外头别吃亏。”

    “是,女儿知道了。”席向晚含笑应下,朝席元坤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