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属下的声音突然在马车外响起。
樊子期没回应,他闭着眼睛等待下文。
“席大姑娘就在外头。”
樊子期立刻睁开了眼睛。
火上浇油,几乎将他原本占了上风的理智一瞬间逼到角落。
樊子期缓缓地深吸口气,伸手掀开帷裳,往外一张望,顺着属下的指引看过去,笑吟吟的席向晚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而席向晚身旁,则是神情冷淡、却切切实实用身体和气势将她和人流隔了开来的宁端。
樊子期收紧了抓在柔软布料上的手指,轻而慢地将憋在胸腔内的那口气吐了出来,他强迫自己不再看向那两人,落下帷裳的同时下令道,“将易启岳藏在平崇王府中的画像给我带来。”
樊家的马车很快离开,席向晚若有所察地抬头往马车远走的方向看去时,却什么也没瞧见,只好拧了眉问宁端,“方才是不是……?”
“樊家的马车。”宁端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道,“樊子期今日又去见了六皇子,这是他回程必经之路。”
席向晚应了一声,不由得又扭头瞧了一眼,皱着眉,“我那日和你说的……有动静了么?”
“快了。”宁端简略地说着,将席向晚正要递出去的一张地契收了回来,“四皇子说,你可以自己留一张。”
席向晚惊讶道,“可这是我用来给他投诚的,怎好自己悄悄收回一半?”
“无妨。”宁端将她的手推了回去,只将其中的一张地契交了出去。
这日,席向晚出来,正是为了将自己先前购置的那两片地皮过了官府的手续直接让给四皇子的。
因工部已经派人去勘测,土地价格翻上几千倍也只是片刻间的事情,所以在四皇子的知会下,席向晚便和宁端约了时间。
不过没想到,当时席向晚只准备买一片地,阴差阳错买成了两块,这时候还能再收回来一部分,真是意外之财。
既然四皇子和宁端都是这个意思,席向晚也不再推辞,她笑吟吟地在官府小吏的指引下将自己的私章盖好,边对宁端道,“光是这张地契,恐怕就比席府上下的家当值钱了。”
矿也分三六九等,翡翠玉石本就是矿坑中最最珍贵的一种,更何况即将开采出的那一片成色又极好,后来是只做皇家供应的?
等到时候真要变现,席府上上下下的家当,也确实是及不了小半个玉矿的。
宁端闻言道,“别卖了。”
这矿,四皇子是打算捏在自己手里的,留给席向晚一份,本来也是四皇子看在宁端和她定了亲、未来要成夫妻的份上才这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