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复比对这笔交易和前后的二十次交易,甚至只看从朱家那头来的黑人头,却仍旧没发现任何端倪。
就好像念好身为唯一一个岭南来的姑娘, 被塞进这群可怜人当中,完全只是一场意外似的。
可席向晚活了这么久,最不相信的就是意外了。
意外生病,意外而亡,意外失手……其实十有八九都是有人精心谋划的。
久久找不到线索,席向晚只得将这页折了一下,就合上放到了旁边。
“姑娘,昨日街上已经点灯了,您今日还不出去看看吗?”碧兰见席向晚放下账本,立刻问道。
翠羽听见这问题,也跟着抬起了头来。
“不去了,我有些事情没想明白。”席向晚轻轻摇头,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席府刚刚权力交接,好在个把月的功夫下来,王氏总算能掌管住席府的出入,更多的则是由席老夫人在旁帮扶,新席府算是布上了正道。
大嫂齐氏的胎养得安安稳稳,夏日里估摸着就能落地,席向晚特地在她院子里放了会些拳脚功夫的婆子妈妈,生怕一个疏忽会出什么意外。
可席府里头虽然比先前安稳不少,席府外头的风浪却是一波高过一波,完全没有停下来的势头,让席向晚觉得有些心累。
她哪儿有什么心思去跟年轻人一样逛灯会?
马上就要成亲的少年少女才会因为平常不好意思接触而趁这个机会相约出去游玩赏灯,她又没这个需求。
一来席向晚自觉她和宁端坦坦荡荡的不需要特地见面培养什么感情;二来,她若是真要见宁端,那什么时候都可以,何必非要在上元节这个人挤人的时候出门?
碧兰张大了嘴,手里捏着的墨条都停下来不转了。她难以置信道,“姑娘,您竟然不打算和宁大人一道出去赏灯?这可是上元节!”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
“不行!”
席向晚的话说了一半,被从外头匆匆走进来的王氏给打断了。她原是想着这几日席向晚似乎忙得很,来找女儿说说话,也没特地通传,谁知走到门口就听见这一句,登时提高了声音,“这是你当姑娘家的最后一个上元,当然是要和副都御使一道出去的!”
席向晚站起身来,有些无奈,“母亲,宁端也忙得很,都察院那头什么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哥又多少天不着家了?”
王氏充耳不闻,“谁家定了亲的姑娘这一日还窝在家里的,传出去要被人笑死了!你现在就好好打扮起来,副都御使可比你懂礼多了,别看他冷冰冰的不喜欢说话,今日肯定会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