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配合得高举起双手转了一圈,正在半开玩笑,转回原地时却见到立在跟前的席向晚已经红了眼圈,顿时有些慌神又无奈,“别哭了阿晚,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回来了么?上次不告而别就是怕你哭鼻子不让我走,怎么回来你又哭上了?”
席向晚眨眨眼睛,只是眼眶酸涩,却没真掉下眼泪来,轻轻弯着嘴角笑了,“真好。”
真好,她一家人都团聚了,没有什么满门抄斩,也没有兄长们一门心思想要翻案却纷纷落得不同的悲惨下场,更没有她孤身一人在樊家复审奋战杀出一条血路。
纵然后来席向晚儿孙绕膝又位高权重,可那些家人终归不是和她生来就血脉相连的亲人。
“二哥,这次回来要待上多久?”
“到你烦为止,行了吧?”席元清小心翼翼又无可奈何,看这幅捧着惯着怕碎了的模样,确实是席府大房的兄长之一了。
席向晚自小身体就不好,风一吹就能倒,倒下就好似撑不过这一场病似的,是大房所有人的心尖儿,席元清自然也不例外。
否则他怎么刚回席府第一个就巴巴地跑来见席向晚呢。
“二哥又骗人。”席向晚好笑又好气,“当我不知道你就是回来办事的?”
“若是顺利,办完事就不走了。”席元清不以为然地说着,突地一笑,低头端详亭亭玉立的席向晚,“倒是我们家阿晚,一年不见又长大了不少,听说都定亲了?”
“我都定亲了,大哥大嫂的孩子也要落地了,偏偏二哥身边还没个着落。”席向晚叹气,“你可别说我唠叨你,一会儿去拜见母亲时,你还有得被唠叨的。”
席元清漂亮的眉眼顿时苦恼地皱了起来,他想了一会儿,茅塞顿开地一拍手掌,“有了,我事务缠身,先不急着去拜见母亲,有事得先出去一趟!”
席向晚在后头不紧不慢喊住他,“我和你一道去。”
席元清一怔,“阿晚,哥哥办正事去的。”
“我知道。”席向晚瞥他一眼,含笑,“可你的正事,没了我办不了。”
翠羽偷笑着上前将披风盖到席向晚肩上,给她塞了手炉才系带又扣扣子,没说话,可席元清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会儿,却觉得十分眼熟,“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翠羽将席向晚的外衣妥帖收拾好又抚平了,才平淡地回身朝席元清一礼,“见过二少爷,大约是我曾经在通北某个酒楼里教训过某个吃霸王餐的纨绔被您撞见了吧。”
席元清几乎是瞬间就被唤起了回忆,他眯起眼睛睨着翠羽,“你是通北军中的人,怎么到了我妹妹身边来当女婢?”
“自然是护着姑娘的,二少爷放心。”翠羽面不改色绕过席向晚站定在她身后,低眉顺眼不说话了。
席向晚倒是不意外翠羽另有身份,只抬眼笑了笑,“怎的,你们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