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备好时,席向晚也从席府里头出来了,她朝李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废话,面上笑容同平时一样,“李掌柜,上我的马车,一路走一路说。”
马车还算得上宽敞,坐四名女子并不觉得拥挤,李颖道了声失礼便最后一个进了车厢里,来不及等马车起步开动,便压低声音道,“是我给姑娘惹祸了。”
席向晚不置可否,“详细说说看,怎么回事?”
“是。”看着席向晚沉静的模样,李颖也被感染着平静了不少。她想了想,才开口叙述道,“三天前,有个男人浑身是血地掉到了铺子的后院里,这人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坏人,又似乎被一群不是官兵的人追杀,我就将他救下藏了起来。因为这人不愿意自己的存在被其他人知道,我便按照他说的买了些药来给他治伤。”
碧兰听得眼睛瞪老大,可看翠羽和席向晚都是一脸平静,她也只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发出任何声响。
“我知道这人既然被追杀,必然带着一身麻烦。”李颖叹气又摇头,看起来有些后悔,“本来想等他伤好一些,就给他点银钱让他离开,他也同意了,可谁知道从昨日里开始,居然一直有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来回打探问询有没有人见到一名受伤男子,说那是被罚了之后赌气离家出走的少爷,还几次试图闯入店铺后头,我寻不着机会将人送走,又拿不定主意,因此今儿一早便来找姑娘了。”
翠羽听罢道,“谁家少爷能被罚得浑身是血离家出走?倒像是那些纨绔寻仇寒门子弟的架势。”
“谁知道呢!”李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救的那人,看着也模样周正不是个坏人,那一身气势挺吓人的,不太像是寒门子弟的模样。”
“能在汴京城里头的寒门子弟,多是在军中历练或者考生。”席向晚算了算日期,摇头道,“此人若是考生,怎么舍得错过前日的会试。考生都住在一处,有专人保护看管,闹不出这样大的事情来。”
翠羽还真忘了会试正在进行的事儿,她讶然道,“那还有谁家寻仇竟这样光明正大的,居然敢在汴京城里玩这套,不怕被都察院给拆了?”
“汴京城里,也不是那么太平的。”席向晚说着,想了一会儿,问李颖,“那人可说过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
“不曾。”李颖叹气,“他倒是问了我,该如何去都察院,听我说路途有些远之后,只记了路和位置,便没有再提过此事。”
席向晚挑了挑眉梢。这人想去都察院?
“见了那人再说吧。”她说道。
马车最终停在朱雀步道外,席向晚扶着翠羽和碧兰的手下了马车,不经意地往步道里看了一眼。
翠羽附在她耳旁轻声道,“姑娘,我见着两个练家子的,行迹有些鬼祟,像是在找人。”
席向晚也见着一个行迹诡异的,那还是凭借她曾经对樊家死士的一些了解才推断出来,到底不如翠羽眼睛好使。